老頭把繩子係在她的手腕,看見了那串佛珠,稍稍有些吃驚。“這佛珠真好看。”
花朝暮笑著點點頭,“太陽下很特別。”
老頭笑而不語。
少年付了錢,挑起拍了拍那個氣球。裏麵的向日葵被彈起,卻又在球麵落下。或許,它也沒想到有一天它可以離太陽那麼近。
入程祺看著氣球,又看了眼花朝暮。
“怎麼了?”女孩摸了摸小臉問道。
“沒什麼,都是圓的。”入程祺漫不經心地笑著,笑的很好看。
“毛病。”花朝暮氣得要錘他,入程祺早就先跑一步。
女孩在他身後追著,氣球在她身後追著。
他停下來等她,女孩氣喘籲籲,瞪著眼睛,少年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隔著草帽,“帽子戴的挺牢。”被她這麼折騰都不掉。
“......”
入程祺得逞地笑著,他注意到女孩的手腕被塑料繩子勒紅了。
“抬手。”
女孩乖乖地抬起手腕,少年彎下腰,細細地替她解開纏繞在手腕的繩子。她看著他的發梢,因為太陽的緣故,本是栗色的頭發變成了金色。
“入程祺。”
“嗯?”少年專心解著繩子。
“小時候奶奶告訴我,金色頭發是幸運女神的眷顧。你是滿頭的金發耶。”她小聲說道,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少年停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看著她。女孩的心跳慢了一排。他的眼瞳很清澈,裏麵有她的倒影。
“你也是,金色的。”他認真道。
“可我看不見。”
少年忽然湊近,淺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的一切近在咫尺。
“你......你幹嘛......”女孩紅了臉,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看啊,傻瓜。”少年沒有眨眼。
“.......”女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他要她在他眼中看她。
少年沒有動,也沒有眨眼。
女孩真的就在他眼睛裏清晰的看見她自己的一頭金色的頭發。她也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那一個。
“看見了嗎?”少年溫柔地問道。
花朝暮看見他的眼裏有著薄薄的淚水。長長的睫毛,和桃花般的眼睛。
一切都剛剛好。
“沒有。”她說。
“嗯?”他微微轉動了腦袋,調整了方位,“那這樣呢?”
“沒有,太遠了。”
“好。”少年湊近。
“再近一點。”
少年剛要湊去,卻停了動作。她離他很近,半米的距離......
“我的眼裏也有你。”花朝暮稍稍地彎了彎眼睛,“看見了嗎?”
少年的視線沒有停留在她的眼瞳,而是落了下來,落在了她嬌粉的唇上。
女孩渾然不知。
“入程祺。”她輕輕叫道。
“你也是被眷顧的那一個。”
不知道這是第一次,女孩無意間說的話總是能觸及他內心深處最為柔軟的地方。或許女孩天生溫柔而細膩。她總是會無意間鼓舞他,即使是無心之舉,就如天使,拯救蒼生。
而此刻,她拯救的不是蒼生,是他。
“走吧。去看別處。”入程祺拉過她,推著往小溪邊走。
小溪裏有鵝軟石,可以走到對麵的公園。
入程祺體貼細心地護著花朝暮,一再叮囑小心。
.......
周雅領著夏世言進教室的時候花朝暮整個人傻了。
還是課間,林知秋找花朝暮閑聊,剛好看見這一幕,“他現在都明目張膽追你了?”
“瞎講什麼。”花朝暮推了推她,無奈。
“這節課講ppt,都回到自己座位。”周雅冷臉。
待全班安靜後。
“這位同學大家肯定很眼熟,我去代課,他竟然在課桌底下偷玩手機。所以帶過來補一節課。”
夏世言一眼看到花朝暮,拎著凳子坐在了花朝暮旁邊。
“上課!”
前麵幾個小組講ppt,夏世言趁著老師走到後排壓著聲問道,“花朝暮。”他抬手轉了轉手腕。
手腕上那根紅繩與白皙的皮膚形成對比,倒是秀氣好看。
這是他們友誼的象征
“什麼?”花朝暮回避道。
“那個鐲子呢?”他伸手轉了轉自己骨節分明的手腕示意。
她不知道怎麼說,但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她心一橫,小心地措辭,“被我不小心弄壞了....我不知道那個要多少,我早點賠給你。”
“你怎麼弄壞的?”他不信白金材質的還能壞不成,“你給我看看,我能修。”
“沒了。”
“沒了?”
“扔了。”
“扔了?”夏世言站了起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
“夏世言,好好上課。給我坐下。”周雅。
夏世言再次坐下。
花朝暮心裏打鼓一樣,她看著他的反應似乎這個鐲子比想象中的對他來說還要重要。
“對不起。”她真的很抱歉。
“不是,你扔了?我就很不理解。”他打斷她。
“你手上是什麼?”
“我.....”
他一把拉過她的手,摞起了袖子,白皙的皮膚被蹭出紅色的印子。
一串佛珠。
他的眼眸暗了暗。這串佛珠成色較好,紅裏透黑,他能看出這串珠子的價值不菲,“這什麼,從沒見你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