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舟畔端著鐵盤子,找了半天就找到了入程祺,“走,陪我去洗。”
入程祺順手接過他手裏的盤子。
油膩膩的盤子蹭到了他白色的長袖,郴舟畔皺了皺眉,“你幹嘛不把它撩起來。”
他伸手去幫他拉上,入程祺來不及阻止。
手腕上十幾條刀痕,舊傷新傷,觸目驚心。紅色的血痕在他本就比一般人白皙的肌膚上更加刺目。
兩人都愣在原地。
郴舟畔終於懂了為什麼這小子不管夏日冬日都穿著長袖,遮得嚴嚴實實。
入程祺最先反應過來,他把盤子放在地上,從容地拉下了袖子,重新抱起。
就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是不是有病。”郴舟畔憋了半天憋出來幾個字。
“你不是知道麼?”入程祺見怪不怪。
說實話他鬆了口氣,幸好是他,不是別人。
“那你睡不著也不能......不能.....自殘啊。”郴舟畔追著他跑,手舞足蹈地比劃了半天試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這好好的胳膊,白嫩細膩的......搞了這麼幾條毛毛蟲,你還嫁得出去嗎?”
“?”
“我呸,娶的了老婆嗎?你和她那什麼的時候,嘩的一聲把衣服脫人,人小姑娘柔情似水地看著你,突然看見了胳膊上的那什麼玩意.......哇......”郴舟畔眯著眼睛已經在想象了,代入感很強,他已經站在床頭了。
“不應該更有血氣嗎?”入程祺反駁道。
“......你住嘴。”
兩人吵吵鬧鬧到了水池前。
周老師也在,“這裏還有一碟,你們兩個好好洗。”她看到了入程祺髒的不像樣的袖子,皺了皺眉,“髒死了。”她就要伸手去幫他挽起袖子。
“周老師!”郴舟畔慌忙喊了一聲,連入程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周雅疑惑,這孩子一驚一乍的。
“他袖子太髒了,我來我來。您去休息吧。”
周雅欣慰,終於懂事了。
郴舟畔看著周雅離開的背影長歎了口氣,回頭看見淡定洗盤子的入程祺。
感情緊張的就他一個?他真的懷疑天塌下來入程祺還是這副什麼都無所謂的德行。
“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郴舟畔挽起袖子,加入了洗碟行列。
“有什麼好緊張的。”入程祺臭屁道,淡然的口吻很是欠打。
“入程祺!”花朝暮從遠處蹦了過來。
入程祺猛然站直,把沾滿肥皂泡的手藏在了背後。
郴舟畔看著他這雙標的樣,嘴角都要咧到眉梢去了。
陰陽怪氣地邊學他邊洗碟子,“什麼好緊張的呢?”
“......”入程祺緊張,無空理他。
“入程祺你在洗盤子了?”花朝暮歪了歪腦袋,發現郴舟畔洗的很勤快。
“你不用管我,做你的事情。”
入程祺微微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把手背在身後,將手心的泡沫全部抹在傷疤上,遮了大多數。
這才放下心來接著洗盤子。
“你真是的,怎麼洗的這麼邋遢?”花朝暮看到他小臂上的泡沫,嫌棄道,她伸出手。
就連郴舟畔都為他捏了把汗。
女孩一晃手,比了個大拇指。
“幹得好!”她誇他洗碟子很勤快。
入程祺那顆心才放下來,“這盤子太髒了,你站遠點。”
“我和你一起洗。”女孩擼起袖子加入了他們。
入程祺用胳膊攔住了女孩,“馬上好了,你去那邊玩會。”
林知秋也在不遠處招呼她過去聽歌,
女孩看見少年眸中的堅定,愉快地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