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快來看看婚服合不合身。”

精致的禮盒拆開。久燭愣住了,她有些顫抖地看向林繾綣。

林繾綣卻不甚在意地笑了,“挺好看的。看看適不適合我。”

她拿著那身白布銀線繡成的婚服,不,是喪服。往身上比去。

久燭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心痛地無法呼吸,“小姐,我們這個婚不結了......他們這樣太欺負人了……”久燭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啊燭,我要結婚了。你不高興嗎?”林繾綣將她摟入懷裏,“要嫁的.....是繆梟世啊。”

繆梟世,林繾綣心心念念十八年的人。

久燭拍著她的背,她又何嚐不知林家大小姐等著這天等了多久,甚至都為了他與林家斷絕了關係……

“好了,不早了,快為我試妝。”林繾綣小心翼翼地捧著那身白衣,“他想給我個獨特的婚禮,那我也給他一些獨特的驚喜。”

她的眸中閃過了一絲狠戾,某種神色在她眼底徹底轉換。

“久燭,你先回去,卯時再來找我,我累了。”

“好。”久燭不再多說,關了門退了出去。

一根銀針從屋簷縫隙中急速刺來。

林繾綣早有防備把藏在袖口中纏在手腕上的銀鐲子熟練扯下,快速捋直。這個銀器是醉紅宴的*叔為她親手特製的,半米長呈蛇狀,是最柔軟也是最利的武器。

鐲子擋下密布飛來的銀針,微微發熱。林繾綣看著變黑的頂端,皺了皺眉,“卑鄙,竟然下毒。”

銀鈴作響,一位赤腳的男子隱現在木質的雕花後。

“銀針和銀鐲,鶴和蛇,你說......誰比較厲害。”唐怏悠悠地笑著,指尖夾著一根下了劇毒的銀針。

唐怏,醉紅宴年齡最小的“世家”,醉紅宴“世家”中公開人數為8位,他就是8位之一。

同一個等級中常有紛爭不斷,很簡單。因為宴位晉升除了完成任務後,還有一個渠道。

殺了同位人員,直接晉升。

規則殘忍,卻極大地利於組織內人員的提升與相互牽製,要想不被同僚殺害,要做到的不僅僅是保護自己。這種惡性競爭,常常有人喪命,除了“書”,其他宴位的更新換代非常的快。

隻有往上爬。

“你知道,你要是不小心劃破一點會怎樣麼?”唐怏好心地問道,眉眼如畫,乖戾使壞。

“我不想知道。”林繾綣正色。

唐怏並不顧她說的話,把針當著她的麵吞入腹中,麵露驚恐,七竅流血,當場暴斃。

全程不過七秒。

林繾綣的心砰砰直跳,心想這算她殺還是自殺,飛快地回想組織的規則裏有沒有這條規定。

她的目光落在唐怏的腳踝,按理,帶回獵物的身份證明物品即可升位。

但,天上從沒掉餡餅的事情,更何況是年紀輕輕就爬上“世家”之位的唐怏,在這之前定踩了不下千人屍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唐怏訕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像沒事人一樣把嘴角、鼻下的血擦了。

“好可惜,我剛剛還有小小的期待看到大小姐為我哭泣的模樣。或者驚慌也好,不過,我似乎在你臉上什麼都沒看到。”唐怏失望地拂過她的臉,“你真是一個冷血的女子,好歹我們還共事一場.......”

林繾綣可笑,“你今天來就為了這個?你什麼都要和我比,如今我要嫁人了,結婚前夜,閨房裏還有一個陌生男子,這傳出去......不好吧?”

唐怏嗤之以鼻,他肆意地靠在床杆上,餘光看見了那襲婚服,嗤笑,“強人所難?是你的作風。”

見林繾綣不為所動,他開始寬衣解帶,脫了藏青色的披風,裏麵是一襲紅衣。

“沒想到吧,結婚前夜穿的最喜慶的是我哈哈哈哈。”唐怏眉梢微微上挑,笑的時候還有兩顆小虎牙,一臉的幸災樂禍,“你也是真慘,無爹無娘疼就算了,嫁了個太子給你一套壽衣是什麼意思?你們兩個要合葬嗎?洞房不會是躺棺材吧?”

每字每句都精準地紮到她的心口,見林繾綣臉色凝重並沒有要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