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風留快步走了過去,這才看到這躺在門板上的人已經沒了氣息,竟然已經死亡,甄風留呆住了,回頭叫了一聲:“齊恪,這是怎麼一回事?”
齊恪這時已經走到了甄風留身邊,哽咽的說道:“她是我們廠裏的工人,叫劉珍,今天早上被發現自殺了。”
甄風留的心一下子揪緊了,驚叫了一聲:“自殺?好好地怎麼會自殺?”
“快來你們救我。”
甄風留這才看到這個中年男子的衣服已經被扯破了,鼻子也被打出了血,臉腫的很厲害。不過從男人身上衣服的質料來看明顯不同在場的工人,要華麗的多,心知這可能是廠裏麵的領導,有可能是馬亮說得廠長連戰。
甄風留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被按在這裏?”
男子說道:“我是棉紛廠廠長連戰,這幫家夥無理取鬧,劉珍自殺幹我什麼事?”
這是跪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忍無可忍,伸手扇了連戰一巴掌,哭罵道:“你個王八蛋,不是你扣著我們的生活費不發,我老婆怎麼會自殺?”
連戰沒想到跪在旁邊的男人竟然敢打他,叫道:“李老實,反了你了,竟然敢打我?”[]鄉野村醫(鄉野婦科男醫)902
被叫做李老實的中年男子可能是平常老實慣了,聞聲竟然哆嗦了一下,求助的看向齊恪。
齊恪說道:“老李,你別害怕,這位是j市市長甄風留,有什麼事情你講給他聽,讓政府為我們工人評評理。”
甄風留不看連戰,看向李老實,問道:“老李同誌,究竟怎麼回事?”
李老實哽咽了,他眼中含著淚水看向甄風留,說道:“甄市長,我老婆她……”說到這裏他在了克製不住自己,失聲痛哭起來。
齊恪在一旁跺了跺腳,說道:“老李,你先不要急著哭!先把事情講給甄市長聽,讓甄市長為你主持公道。”
李老實說道:“我控製不住。甄市長,你看看我老婆留給我的信就明白了。”說著將一張信紙遞給了甄風留。
甄風留接了過來,看到信上寫道:老李,抱歉拖累你和兒子這麼久,因為我的塵肺病治療已經耗盡了家裏的一切積蓄,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你們再繼續為了我受苦。今天兒子說上學需要一個買飯盒,向我要十塊錢,可是家裏竟然連十塊錢都沒有,我不知道該向兒子說什麼,兒子看我不說話就知道為什麼了,懂事的默默離開了。可是看他失望的樣子,讓我十分的心痛,作為母親,我竟然連孩子這一點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我做人真是失敗。
我的塵肺病已經越來越重了,胸痛的要命,今天咳嗽竟然咳出了血,看來我的病也拖不多長時間了,反正這病已經治不好了,再拖下去隻是讓你和兒子格外多為我花冤枉錢,所以我將家裏的安眠藥全部吃了下去。我死了之後,你別忘了找廠裏把這三年壓下來的醫療費給報了,從醫療費中拿點錢給兒子買個飯盒,別讓他在同學麵前沒有麵子。老李,以後的日子你要辛苦些,就靠你把兒子養大了。你也別埋怨我看不開,其實我覺得這樣反倒是一種解脫。隻是我不明白,我們夫妻做了一輩子好人、老實人,為什麼生活還是這麼苦?不都是說好人有好報嗎?哎,不說了,我走了,老李,今後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可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兒子。
看著看著,甄風留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是什麼樣的困窘讓一個中年女人平靜的選擇了死亡?魯迅在紀念劉和珍君一文中說道真正的勇士敢於麵對血淋淋的現實,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可是又有兒個人有魯迅那樣的錚錚鐵骨,有兒個人是真正的勇士?這個女人就是被殘酷的現實所壓垮,選擇了走向死亡。
甄風留心中又是同情又是覺得這個女人軟弱,哽咽著說道:“劉珍同誌,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馬亮看甄風留痛苦的樣子,有點搞不清狀況,還過來拍馬屁解勸甄風留,說道;“甄市長,你別傷心,這是她自己看不開,怨不得別人。”
甄風留聽到這王成無關自己痛癢的說法,一下子就火了,叫道:“你混蛋……”他氣得把手揮了起來,就想要給馬亮一個巴掌。
巴掌揮到半空,甄風留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有些失態,生生的把手收了回去,但仍忍不住罵道:“你他媽還算共產黨員嗎?你還是黨的幹部嗎?你對我們的工人同誌怎麼一點感情都沒有?我今天要不是市長,我一定狠狠揍你一頓
一旁的工人看到這個情形,叫道:“甄市長,不要管,揍他這個王八蛋,打出了問題,由我們工人負責。”
人群擁擠鼓噪起來,就有人想要動手打馬亮。甄風留看再不控製,人群就會形成*亂,連忙把淚一抹,向工人們喊道:“同誌們,你們先冷靜一下,打了人有理就變成了無理了。有什麼問題你們可以向我反映,我作為市長向你們保證,人民政府一定會嚴肅處理的。”[]鄉野村醫(鄉野婦科男醫)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