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恪在一旁也喊道:“大夥冷靜了一下,大夥也看到了甄市長是跟我們工人很有感情的,我們聽聽他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
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全部的目光都看向甄風留。甄風留回頭看著馬亮,質問道;“馬局長,這就是你所謂的全部都安置好了了嗎?為什麼劉珍家裏竟然連十塊錢都沒有?”
齊恪說:“我們廠裏下崗職工的生活費已經有將近三個沒發了,劉珍家裏怎麼還會有餘錢?”
甄風留指著馬亮叫道:“馬亮,市裏麵籌措的錢不都已經撥到紛織局了嗎?為什麼棉紛廠會這麼長時間沒發生活費?”
馬亮低下了頭,怯怯地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錢局裏已經撥到了棉紛廠,棉紛廠為什麼沒發,我也不清楚,這個要問連戰。”
甄風留罵道:“混蛋,都出了人命了,你這個局長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局長不要幹了,回頭我會提請市委撤掉你的職務的,你等著吧。”
馬亮急了,說道:“甄市長,不是,我……”他想要爭辯挽回局麵,可是一時卻難以找到爭辯的理由。
甄風留卻懶得理他,眼光轉到了還被按在地上跪在那裏的廠長連戰,這半天為了搞清事情的真實狀況,甄風留忽略了連戰還跪在那裏,或者甄風留也有意想讓他吃點苦頭。
這時要有話問連戰了,甄風留指了指那按住連戰的兩個工人,說道:“你們先放開他,我有話問他。”
兩名工人看了看齊恪,齊恪點了點頭,這兩人才放開了連戰。連戰被放開,要站起來,可是被按住跪在那裏已經好半天,腳已經麻了,不但沒站起來,反而一屁股坐在那裏。
甄風留也沒心情去笑連戰的窘態,看著他的眼睛質問道:“連戰,局裏麵發下來的錢到哪裏去了?”
連戰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個是我做錯了,但我本意是好的,我是想用這筆錢做業務經費,好把廠子裏的積壓產品處理出去。產品處理出去,也可以多給工人發一點錢。我這也是為了工人好。”
甄風留看了看連戰,他心中怎麼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穿著華麗西服的人跟一個為了工人負責的幹部聯係起來,他懷疑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幾十萬的資金你都是為了推銷產品暫時留下來了?”
連戰連聲說:“當然,當然。”
齊恪說道:“甄市長,你別聽他胡扯,這家夥截留資金完全是了自己花天酒地,有人反映前兒天他在金湖大酒店一擲千金,喝洋酒、找小姐跳舞,一個晚上竟然花掉了廠裏麵近萬元。”
甄風留忍不住再次爆了粗口,罵道:“混蛋,這都是工人的救命錢,是市裏麵千方百計籌措出來的,一再強調要專款專用,你竟然敢挪用。你等候處分吧。”
連戰哀求說道:“甄市長,我確實是想處理好跟客戶的關係才那麼做的。”
甄風留說道:“你產品推銷出去了嗎?”
連戰一下子卡殼了,半天才說道:“暫時還沒有。”
甄風留說道:“你一次就消費兒萬元,多少錢夠你花的?我看市裏麵撥下來的幾十萬都不夠你吃飯的。”
連戰爭辯說道:“不是,局裏麵也沒全部把工人的生活費都撥下來,他們也截留了一部分。”
馬亮聽到這裏,連忙叫道:“連戰,你別瞎說。”
甄風留狠狠地看了馬亮一眼,說道:“馬亮,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試圖掩蓋你的錯誤,晚了。”
馬亮麵如死灰,狠狠的瞪了一眼連戰,再不說話了。
甄風留看了看周圍的工人,提高了聲音說道:“工人同誌們,在下崗職工安置這項工作上,我沒把工作做到實處,竟然讓下麵發生層層克扣截留的事情,導致了劉珍的自殺,這是我的責任,我對不起大家。”說著甄風留向工人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人群一下子靜極了,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見。過了一會兒,齊恪帶頭鼓起掌來
,叫道:“甄市長,你真是青天啊,這件事情怎麼能夠怨得到你,都是連戰、馬亮他們胡搞。”
齊恪的掌聲帶動了下麵的工人,工人也隨著齊恪熱烈的鼓起掌來,甄風留一再伸手想要工人停下來,可掌聲還是壓不住,如雷鳴般持續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