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煙頭亮了幾次後,淡淡的煙霧從裴榫口鼻中噴出。
吳鏞挑眉瞟了眼狂歡城,指了指身上的傷口說:“這個,能換來多少好處?”
小白的病刻不容緩。
此時,他看啥都像錢。
手頭上除了人參之外,竟然再也沒有可以拿出來賣錢的東西。吳鏞此時最關心的,還是好處。
“嘿嘿,這個話說的爺們。好處,這個數起步的月薪。”裴榫挑起食指,眼神裏帶著蠱惑。
說完後,還不忘挑釁地看眼臘腸。
臘腸沒好氣地說:“我們兩兄弟的身手,怎麼也不止一千塊啊。”
裴榫嫌棄地看著自家外甥,怒其不爭地說:“你就該在山窩子裏,永遠不要出來丟人現眼。是,一萬。”
常年在山裏,收入不高。
那個小山寨裏,一千塊錢還是可以生活幾個月的。自給自足的小山村裏,節儉依舊是革命傳統。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們走,進去看看蕭媚芸。”聽到這個薪水,吳鏞臉色平靜。
始終小心觀察吳鏞的裴榫,多少有些失望。
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刻,遭遇了挫折後始終不行於色,這般定力毫不遜於裴榫這種老江湖。
臘腸手舞足蹈地說:“咱倆一個月兩萬,小白的手術費是三十萬,一年多就攢夠了。”
......
裴榫記得外甥小時候很可愛。
那副古靈精怪,聰明伶俐的樣子,充滿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但自從見了吳鏞,怎麼看臘腸怎麼不滿意。
“舅舅,找最好的醫院,找最棒的醫生,用最好的心髒。我們家小白,沒吃過苦。”臘腸興奮地握著拳頭,臉色通紅。
剛剛要怒殺狂歡城的事情,已經拋諸腦後了。
裴榫沒好氣地說:“以後別說是我外甥。”
三人進入狂歡城。
金碧輝煌的內部裝修,依舊清冷的白天。
昨夜的酒味甚濃,香水味飄蕩在會所的每個角落。吳鏞幾次皺起鼻子,對這個環境很不適應。
裴榫看著吳鏞說:“慢慢習慣,我說過了,這裏是修羅場、閻王殿。但你要是有能力,就是天堂。所有規則的破壞者和維護者,都會出現在這裏。所以,權利和財富的交彙,情色和腐化的並驅。你永遠想不到,那個包房裏的人,是個什麼身份!”
聽得這些,吳鏞心潮起伏。
萬千鶯歌燕語聲裏,隱隱有哭聲和怒斥聲。
這裏是地獄,也是天堂。
你無法知道小小包房裏的人,是政要還是巨商,是外圍還是明星。
吳鏞吐了口氣,沒有看裴榫,專注地看著腳下地板說:“隻要我妹妹的病能夠治好,天堂或地獄,沒有區別。”
裴榫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激烈的聲音打斷。
哐當,房門被踹開。刺鼻的怪味傳來,引得吳鏞皺眉不已。
“出來賣還給老子端著,當了婊子,就別立牌坊了。讓你們經理趕緊滾過來,我要知道這貴賓卡還有用沒?”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凶狠地對著四周叫嚷。
手上,還對一個披頭散發的半裸女人拳打腳踢。
猩紅的煙頭亮了幾次後,淡淡的煙霧從裴榫口鼻中噴出。
吳鏞挑眉瞟了眼狂歡城,指了指身上的傷口說:“這個,能換來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