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微桐今晚住在了丞相府。”嶽淨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煌煌燈火的書案前,突然出聲道。
“還好我膽子大,不然一定會被你嚇死。”嚇了一跳的雲歸彥,丟下手中一整晚沒動過的書。橫了眼看上去頗為無辜的男人。放下心來的他疲憊的揉著自己的眉心,癱在了輪椅裏。
“你既然掛念為何不親眼看看?”男人沒有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說服不了自己,”少年苦笑,雲歸彥將一條手臂搭在額頭,“大哥雖去得蹊蹺,但確實是在見我之後發現的,仵作說是中毒,可同樣的東西為何我卻沒事?”
“願意跟我講講那天的經過麼?”男人將茶泡好送到少年麵前,蹲下身子,平視著他。
雲歸彥點點頭,闔上雙眼,靠在椅子上認真回憶著那天的經過。
“進宮前,大哥身體一直很好,他自小受盡爹的疼寵,又是元妻所出,深得聖心,可以說是眾星捧月也不為過。可回來之後的大哥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身體變得極差,整日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出門,我怕他把自己關出什麼病來,就差人請他到我房間。”
少年極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顯得脆弱極了。嶽淨林心中莫名的不快,淡聲問道,“他是什麼時候到你房間的?”
“巳時。”雲歸彥想了想,修長白皙的指無意識敲打著扶手。
“深更半夜的讓你大哥去你房裏,你還真是心大。”男人不滿的彈了一下他的頭。
少年吃痛的捂著額頭看他,嘟囔著,“哪有三更半夜,況且我和大哥同為男子,還是親兄弟,晚上又怎麼了?”
嶽淨林好笑的看著他爭辯的樣子,心中的不滿消散了些。“不怎麼,你接著說。”
雲歸彥瞪了眼笑得燦爛的某人,心裏默念美色誤國,大度的沒同他計較,“仔細想想,那天大哥說了好多奇怪的話,像是早就知道應該發生什麼一樣。”少年有些吃力的回憶,那一天實在太過混亂,好多記憶都是模糊的。仔細想想還真是處處透著詭異。
“若真是知道應該發生什麼,還故意在你房裏出事,你確定你大哥是真的疼你?”男人冷哼一聲,想起之前雲鏡中少年悲慟大哭的樣子很是心疼和不滿。
“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罷了,大哥斷不會害我的。”雲歸彥認真的說。
“這麼肯定?”男人不解的瞧著他認真的樣子,心中湧起一絲酸澀。
少年堅定的點頭,眼中彌漫著數不盡的失落,澀聲開口,“聽我母親說,我生下來的時候,爹嫌我是個殘廢,想要把我拋在荒地中招狼來著,她怎麼求他都沒用,是大哥救我回來的。”
少年眨眼,將眼中湧出的水霧隱去,“我從小身體不好,好幾次都差點救不回來了,是大哥不眠不休的照顧我,硬生生把我從閻王手裏搶回來的。”
嶽淨林心頭一窒,起身揉了揉他的發,“都過去了,放心吧,你大哥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