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年無意識的蹭了蹭男人的大手，說不出的依戀，“我接著說，大哥讓我離開家，讓我第二天早上就走。”雲歸彥很少對人有這般明顯的親昵，嶽淨林自然受用得很。
“他讓你走？”嶽淨林沉吟，“既然你大哥這麼疼你，不可能讓你無故離家，肯定是發現了些什麼。他還對你說了些什麼嗎？”
雲歸彥黯然搖頭，“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讓我走了別再回來，他說已經安排了來接我的人，帶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餘生都不用愁，隻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顯然是你大哥發現有什麼東西威脅著你，而且沒辦法保護你，才會讓你離開”嶽淨林頓了頓，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少年的手，“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你大哥墓前的時候麼，我發現他們將你大哥給火化了。”大齊流行的是土葬，講究全屍，雲刃成死得這般蹊蹺，卻連這點線索都沒留下，說是雲守明全然不知情，隻怕是三歲小孩兒都不會相信。
少年冷笑一聲，修長的指攥得發白“我大齊重祀，若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蓋棺時一定要生父親手，不得假以他人，我大哥死得不清不楚，連個全屍都沒留下，他卻連查都不查，當真是我們的好父親。”
嶽淨林見他攥得死緊的手輕輕扳開，溫聲道，“我知你傷心，莫要傷了自己，你大哥這事我一定會管，你放心吧。”
“我要自己報仇！我要堂堂正正的站上朝堂為我自己和大哥討回一個公道，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少年仇恨的目光幾乎凝成實質，整個人不複當初的清潤，瞳底深紅色流轉，顯得陰鷙可怕。
嶽淨林心抽了一下，腦海中似乎有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男人垂眸，終是沒有理會心頭的悸動，他握著麵前少年的手，似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所以接下來你安心準備秋試就好，其他的交給我。”再沒什麼理由能比金榜題名更加理直氣壯的了。
“既然你能用法術改變我的容貌，那為何不用法術醫好我的腿呢？”凝睇著兩人交握的手，少年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生來掌握著人界生死，並不懂得岐黃之術。”男人麵不改色的對少年撒謊，當初打賭時天帝曾經說過，雲歸彥的腿是天罰，且為何他的靈魂又是那樣殘缺不全的呢？一個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才會讓天道降下懲罰呢？為何冥界又會沒有記載呢？男人茶金色的眸中閃過一縷深思。
“是嗎，”雲歸彥失落的看著自己的腿，勉強笑道，“那就不要強求了。”
“以後我就是你的雙腿。”看著他這般難過，男人脫口而出。
少年驚詫的看著他，嶽淨林不複往常的懶散，美到妖豔的臉上滿是認真。雲歸彥眼中的鬱色消散，笑得清朗，“好啊。”
男人心跳慢了一拍，久不波動的心中滿是欣悅，薄唇勾起一絲好看的弧度，“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派人去相府看看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