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嗯？之前不是說喜歡叫王爺的麼？”李治懷勾唇，笑著用蒙著紗布的眼睛望著她。
“王爺……”穆箏意壓住心中不斷翻湧的酸澀，輕聲道，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意，試探性的握住他的手。
李治懷唇角的笑意更大了些，手腕一翻，將她柔弱無骨的手包進手心，“嗯？”
他本就生得芝蘭玉樹，縱使蒙著麵，這笑意卻帶著獨屬於她的溫度，
那一刻，穆箏意幾乎就要壓不住心中的酸澀，空蕩的眼珠什麼都流不出來，傳來微微的刺痛，她清醒了些，若無其事的開口。
“若是你住盡了那皇宮中，我是不是就不能像現在這般隨意了？”
李治懷沉默了一會兒，澀聲道，“對不起……”
穆箏意捂住自己的嘴，心中的悲苦卻如何都關不住。
“箏意？”李治懷有些不安的捏了捏她的手，“我保證，給你最大的宮殿，最好的景色，一定會竭盡所能的陪著你好不好？”
“不好……”穆箏意啞聲摔開他的手。
“若是我成了籠中的金絲雀，成日鬱鬱寡歡，別說你，我自己都厭惡那張臉，箏意出身煙花之地，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這道理我最是清楚不過了。”
“箏意！”李治懷提高了聲音，厲色道，“休要胡鬧！”
穆箏意幾乎要承不住他的嚴厲，她掙開他的手，扶住桌角，“放我走好不好？”
“我不！”李治懷臉上首次呈現出如此明顯的情緒，執拗，暴躁，還有從不屬於他的威脅，“我要這江山，也要你！”
穆箏意輕輕笑了笑，“要我在深宮磋磨至死麼？”
“穆箏意！”李治懷近乎咬牙的喝了聲，“你給我聽好，我李治懷，這輩子定然護你周全，哪怕是用我的命！”
穆箏意再次笑了笑，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護我周全？用聶兒的命護？”
李治懷呼吸一凜，“你知道了！”
“是啊，”穆箏意笑得比哭還難看，“你放我走罷，你讓我如何麵對你呢？”
“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那我是不是也是棋子呢！”穆箏意刷地轉身，胸口劇烈起伏，聲音裏不自覺的帶著哭腔。
“我……”李治懷語塞，他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唇，“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早些愛上你。”
他不得不承認，最初被她吸引，隻是因為這丫頭身在煙花之地，卻未曾沾染上汙穢，他生來與常人不同，更易看懂人心，所以更容易被這份純淨打動，這份愛委實來得太遲，想要回頭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留下好不好？”李治懷軟聲勸道。
“我……”
“一炷香的時間快要到了。”菱紗望著緊閉的房門，呢喃著。
“她會出來的，你連自己的眼光都信不過？”雲歸彥拉著自家妹妹坐下，“好生休息，不準再折騰了。”
“嗯，”菱紗趴在他的膝頭，“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