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嶽淨林將手中的碗遞給心上人，在菱紗哼哼唧唧的假哭中出了門。
“你給菱紗加的封印能維多久？”忌於菱紗身為靈體的神通，嶽淨林找了間沒有任何活物的房子，加了兩層結界這才開口。
“到她魂飛魄散的那一天，那封印加了老穀主的半數修為，不會破的。”
“如果用醉生夢死能讓她徹底忘掉這段過往麼？”
“很難，”範無救擰著眉，“菱紗精通藥理，要做到天衣無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那丫頭心眼又多，還不如順其自然靠譜。”
嶽淨林點頭，“今晚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說的是菱紗對你說的那些？”
“不全。”
在場的都是人精，縱然崔平煙給那些話蒙上了一層遮羞布，也不會真的有人相信，好在都是心腹，這件事兒也不會有另外的人知道。
範無救點頭，“有什麼想問的？”
“你幫我看看為何禁製解了，我的記憶卻沒有恢複？”
當年的事兒，不論是範無救還是範寒城都沒怎麼參與，與其問他，倒不如想想怎麼找回記憶來的實際。
範無救神色一凜，“我得入侵你的識海，這個過程中你必須對我有絕對的信任，而且我也無法保證，絕對能幫你找回記憶。”
嶽淨林滿不在乎地輕嗤，“找不到就算了唄，什麼時候本座還得靠著以前過日子了？”
“哥，”菱紗縮在被子裏，聲音裏略微帶著一些鼻音。
“怎麼了？”雲歸彥溫聲道。
“箏意是不是沒了？”
雲歸彥呼吸一滯，自家妹妹的心思他看得清楚，這段日子，她不僅將穆箏意看成未來清靈穀的繼承人，而是將她當朋友。
菱紗將一隻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自己臉上大半的神色，“我答應了她，若是她原諒李治懷，百年之後，就讓她自由的……”
或許李治懷就像當年的展微桐一樣，在某個地方，靜靜的等著自己的心上人。
想到安身的展微桐，雲歸彥心中前所未有的沉重，明明隻要動動筆尖就可以改寫這些人的命運，可他什麼都沒做，就像個冷血旁觀者一樣。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菱紗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天道不可違，我知道的。”
她手足無措的從被子裏撲棱出來，“對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你不要難過好不好？”
“你沒有不好！”壓抑的愧疚在菱紗毫無原則的道歉下潰不成軍。
雲歸彥將妹妹按進自己懷裏，他悶聲將妹妹摟緊，“是我不好，我照顧不好你。”
菱紗環住他，感覺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哥，你怎麼了？”
雲歸彥沒有說話，黑無常的話像尖利的錐子一字字紮進他的心口，他驕傲的妹妹，是怎樣在綿延的黃沙中掙紮著活下來的呢？
若是沒有遇到範無救，若是老穀主沒及時趕到，他還能見到她麼？這些可能侵蝕著他滿是愧疚的心，他一個可能都不敢想。
“我送你。”嶽淨林將手中的碗遞給心上人，在菱紗哼哼唧唧的假哭中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