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先生失蹤了，”孟崇明的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和你妹妹沆瀣一氣騙了我那麼久，現在不知所蹤！”
孟祝影躬身抱拳，假做驚訝道，“怎麼會失蹤呢？可要派人去找？”
孟崇明不答反問，“你今天下午去哪兒了？”
“孩兒在房中修煉，影衛可以證明。”
他在孟祝影身邊埋下的影衛，與其說是保護，倒不如監視來得更妥當，孟崇明臉色稍霽，“參悟得如何？”
“孩兒慚愧，天資愚鈍，始終不曾參破那門功法的玄妙之處。”
孟崇明擺手，“那門功法本就不是什麼人都適合的，也不必太過上心。”
“是，”孟祝影頷首，眉心一動，“父親方才說，雅先生和菱紗沆瀣一氣？”
“是啊，”孟崇明冷哼一聲，“也不知她修煉了什麼邪功，她的血中竟然有睚眥的威壓，那些傀儡竟都被鎮住了。”
孟祝影心頭一跳，脫口道，“不是說她把自己煉成了藥人了麼？”
“藥人？”孟崇明笑得古怪，“若真是藥人，也算是她的幸運了。”
菱紗金紙般的臉色在腦海中一閃而逝，所有的線索都有了粘結點，她身上的傷，走火入魔的原因，全部是因為睚眥血。
為什麼要選睚眥呢？孟祝影不著痕跡地在衣衫上擦去自己掌心的濡濕。
“想什麼呢？”孟崇明的聲音驟然響起，不知何時，那男人閃身到了他麵前。
孟崇明身上縈繞著淡香，孟祝影鼻尖還是捕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被嚇得一個激靈，空門大開的後背瞬息間被冷汗浸濕，若無其事地笑道，
“孩兒隻是在想，何為滅欲？難道修煉了那門功法，就應該將自己所有的私欲全都壓抑住麼？聖人曾言，穿衣吃飯皆為人欲，難道，修煉這門功法要不吃不喝？”
他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眼角眉梢不自覺映出些少年人的心緒，舔了舔自己發幹的唇，“若要不吃不喝，孩兒恐怕是做不到了。”
孟崇明聞言，竟是笑了起來，渾濁的眼睛中黏著深深的懷念， “就想著吃，你這性子，倒真是和你娘一模一樣。”
若是不知道真相，十分容易被他這深情的樣子哄住，孟祝影隻覺得反胃，黏糊的微微皺眉。
孟崇明卻隻當他是舍不得拋卻口腹之&欲，他伸手想要孟祝影的肩，卻端著嚴父的架子，矜持地將伸了一半的手背在身後。
男人低沉喑啞的聲線少有的溫和，“哪有這麼滅絕人性，有時候絕對的壓抑是為了追求絕對的自由。
這是人們最美好的理想，也許永遠無法完全實現的願望，但是人們可以在無盡的歲月中，無限地接近它。”
孟祝影一副受教的樣子，恭聲道，“謝父親教導。”
仿佛想起了什麼，孟崇明目光悠遠看著窗外泛黃的樹影，不知何時，他脊背竟有了輕微的佝僂，顯現出幾分不屬於他的老態。
男人長歎了一聲，“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罷。”
“雅先生失蹤了，”孟崇明的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和你妹妹沆瀣一氣騙了我那麼久，現在不知所蹤！”
孟祝影躬身抱拳，假做驚訝道，“怎麼會失蹤呢？可要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