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打瞌睡就遞枕頭,”菱紗站起身,漫不經心撥弄著腕上的魂珠,“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這深居簡出的冥界至尊呢……”
“父君。”
“尊上。”
對著上首的男人,三人齊齊行了禮。
“起來吧。”嶽起雲似乎心情很是不錯,揮手免了三人的禮,“你們的來意本君已經知曉。”
嶽淨林上前一步,拱手道,“父君,孩兒想……”
嶽起雲擺了擺手,“為父知你心思,晗兒確實是入了魔,你修為尚淺,魔界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
“可父君,如今我們對魔界一無所知,這仗要怎麼打?”嶽淨林俊眉擰緊,遙遙望著上首的男人。
歲月對他格外寬容,除了沉穩內斂,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時光的痕跡。
“有齊雷就夠了,為父讓你們來,自然另有要事。”
嶽淨林反應過來,“父君早有謀算?”
嶽起雲笑而不語。
菱紗不緊不慢地上前,幽幽開口,“不知閻君如何看待我兄長這莫名其妙的救世主身份。”
嶽起雲愣了愣,目光如炬打量著下首的菱紗。
少女悍然不懼,對上他的視線。
“菱紗,”孟祝影小聲道,嶽淨林不動聲色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護在自己的身後。
嶽起雲笑了起來,“你這丫頭當真和你娘是一個性子。”
菱紗眸中一動,上前幾步,雙膝一彎,跪了下來,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菱紗心中有疑,還請閻君賜教。”
“你卻是你爹和你娘的親生女兒,當年他們誤以為你是你大伯的女兒,這才步步為營,算計你成為清靈穀的少穀主。”
“這麼說,我那大伯確實所言非虛。”
“你哥哥確實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嶽起雲一步步走下台階,伸手將菱紗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歎了口氣,略帶憐憫地望著眼前倔強的少女,“這麼多年,你受委屈了。”
菱紗眸底似有深深血色掠過,她斂眸,低聲道,“菱紗隻有這一個願望,還望閻君成全。”
“天命難違啊,”嶽起雲負手無奈道。
菱紗抬眼,睇著這個執掌一方生死的男人,烏黑的眸子凝得極深極深,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堅毅決絕。
“天命裏,沒有我成為清靈少穀主這一段;沒有我活取神獸之血這一段;既是如此,我的天命,我說了算!”
“孟菱紗!”孟祝影心下一驚,上前將妹妹扯到自己身後,“閻君,這丫頭自小被微臣寵壞了,還望您大人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嶽起雲再次笑了起來,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你確實有這個資格,可你還差一步。”
菱紗鴉羽似的睫毛微顫,“閻君的意思是菱紗需要修煉成靈體,才能代替兄長的位置?”
“孟菱紗!”孟祝影頭皮發麻,簡直要瘋了,什麼禮儀尊卑都顧不上,恨不得一把將這丫頭打暈帶走才好,螻蟻尚且偷生,她卻一心隻想著求死!
還未上前,卻被嶽淨林一把攔住,男人將心上人緊緊禁錮在懷中,目光牢牢鎖在兩人身上。
“真是要打瞌睡就遞枕頭,”菱紗站起身,漫不經心撥弄著腕上的魂珠,“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這深居簡出的冥界至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