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師傅長籲一口氣,突又搖搖頭:“隻是風千烈成名兵器,那柄絕世魔劍‘黑夜’卻始終沒有被人所發現,而且,時隔一十七年後,竟然又出現了一劍十三殺的劍傷,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或許,風千烈沒有死呢?”黎斯說。
“不可能,當時大批武林人士守在鳳翔嶺外三天三夜,大火也燒了三天三夜,不死,風千烈又能躲去哪裏,總不會插翅飛了吧。”
鄴城捕快安灰晃晃悠悠走在鄴城東街一條僻靜的小巷裏,手裏還抓著半瓶子燒刀子,酒入愁腸更讓他一陣火氣湧上來,原來他在東街風香樓的相好小胭脂背著他在外麵養了個小白臉,而且這事還讓衙門裏的捕快全知道了,當同僚婉轉的將這個事實告之安灰後,安灰覺得自己在衙門裏多少年的麵子一下子摔地上了。這股子怒氣直恨得讓他想要拿刀劈了那一對狗男女。
安灰從風香樓打聽清楚,那個小白臉有一間老屋在東街岩峰巷的盡頭,小胭脂老跟小白臉離開風香樓,估計就是去這老屋裏鬼混。安灰再喝下一口火辣辣的燒刀子,將酒瓶子狠狠砸碎在地上,抓起了腰畔掛著的尖刀,拐進到小巷子最後半截。
前麵是一間紙紮鋪,老屋就在紙紮鋪的後麵,路過紙紮鋪時,安灰突然聽到紙紮鋪裏麵傳出了女子嬉笑聲,還有男子低沉的呻吟聲。安灰雙眼噴出了火,這嬉笑聲他再熟悉不過,就是小胭脂的聲音,安灰抬頭瞅了一眼紙紮鋪前的兩個紙燈籠,再也抑製不住憤怒,徑直衝了進來。
紙紮鋪前堂沒有人,隻有幾個紮好的紙人立在牆角,還有些紙紮的燈籠、元寶、溫床、童子什麼的,安灰著急的在鋪子裏尋找小胭脂和小白臉,腳下突然傳來哢嚓一聲,低下頭,卻是沒留神踩爛了一個剛紮了一半的紙人,安灰一腳正好踩在紙人腦袋上,扭曲的紙臉仰過來瞅著安灰,安灰左右看看,心裏有點發虛,畢竟紙紮鋪裏的東西都是給死人準備的,太不吉利。安灰猶豫著,一聲短促的叫聲從鋪子後麵傳過來,安灰冷聲:“原來躲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躲到哪裏!”
方才的心虛被憤怒重新排擠,安灰一撩紙紮鋪的後院簾子,一步跨進了後院。誰知後院裏隻有兩間雜物房,盛放著些木柴雜物什麼的,再有就是在後院的空地上擺放著幾口紙糊的白色棺材。
紙糊的棺材,安灰還是第一次看到,盯了幾眼,心道,方才明明聽到兩人躲進了紙紮鋪,怎麼追進來就找不到人了。而且這裏就巴掌大的地方,他們能躲去哪裏?
安灰目光在後院轉了幾轉,最終停留在了紙糊棺材上。
安灰冷哼一聲,高高舉起了刀,咬牙切齒的說:“你個不要臉得東西,老子供你吃喝,給你錢花,你竟然敢背著我偷人。滾出來受罰,否則,我一刀劈了這棺材!”
棺材裏毫無聲息,安灰怒喝:“欺我太甚!”
“嗖!”的刀風劃過夜幕,紙糊的棺材被斬成了兩半,但裏麵隻有些白紙,安灰接連揮刀,結果所斬開的幾口棺材裏都隻是白紙,根本沒有小胭脂和小白臉。
安灰額頭冒出了冷汗:“奶奶的,見鬼了!”一句道出,安灰突覺背後冷颼颼,收了刀走出後院,來到前堂,再一摸,發覺刀鞘竟是不見了,應該是剛才揮刀太過用力,將刀繩震斷。
安灰歎一聲,隻得重新回神,回紙紮鋪後院尋找刀鞘。
但當安灰再一次步入紙紮鋪後院的刹那,他完全愣住了,目瞪口呆!他所看見的,紙紮鋪後院的空地上靜靜平躺著七八口紙糊的白紙棺材,而且這些棺材竟然不是被攔腰斬斷的,而是完整的棺材。
“怎麼,怎麼可能?我明明將它們……”安灰覺得口幹舌燥,目光死死盯著這些紙糊棺材,此時此刻,這些棺材在安灰看來如似從地獄爬出來的死人棺,他一步步倒退著回到紙紮鋪的前堂。
安灰準備撒丫子逃離紙紮鋪的瞬間,他又清晰的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呻吟聲,這聲音就屬於小胭脂,而且這聲音就在自己身旁不遠的地方。
安灰猛地回頭,身後站著一個紙人。
安灰抿了抿嘴,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胭脂?”
紙人當然不會回答他,安灰一咬牙,徒手撕開了紙人,呼啦一聲,紙人裏衝出了一泊黑血,黑血裏還躺著一具女屍,正是小胭脂。
安灰臉色蒼白的癱在地上後退,紙紮鋪中卻傳來了一個冰冷冷的聲音:“你的仇人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幫我一個忙?”
安灰望著紙紮鋪裏那片完全看不透的黑暗,喃喃的問:“你,你想要知道什麼?”
紙紮鋪裏傳出了最後的聲音,無盡的冰冷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