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良的屍體被抬回到了黃泉客棧之中,朱傑老臉現出惋惜的神情,而隨之趕來的張大頭則恐懼的縮在所有人身後,金貝的神情慘淡,而白袍神秘老者則靜靜坐在他的老位置上,一片看不透的陰霾完全遮擋了他的臉。
“大熊,張春良臨死前說了什麼話?”宋魚水望著熊衝。
熊衝麵容有點古怪,猶豫了片刻說:“當時我正在睡覺,隱隱約約聽到張春良在我耳根子邊說話,當時我沒在意。但沒想他……”
“不要廢話,直接說。”宋魚水道。
“張春良說有人要殺他!而且那個人滿身鮮血,不是個活人!”熊衝的嘴唇抽動了下,繼續說:“當時我記得張春良在我耳邊說的最後一個字是,是……”
“什麼?”
“鬼!”
“哼,又一個鬼!”宋魚水冷笑:“難道在這惶惶人世間真的有鬼存在?在這偏僻的黃泉客棧接二連三的出現這些怪事,先是客棧外莫名其妙出現了一條攔截住所有人進出的毒河,然後是鬼霧,再就是我的手下兩人,桑順失蹤,至今生死未卜。而張春良更是葬身骨坑中!我看,不是有鬼,而是有人在搞鬼。”
“說的不無道理。”朱傑最為客棧掌櫃,最先點了點頭:“那宋捕頭的意思怎樣?”
“張春良死了,我不能再讓我另一個手下白白送命。黃泉客棧現在就像是一座死城,無法進出,所以我相信桑順還沒有離開這座客棧。”宋魚水語氣不容置疑道:“我要搜查整間客棧!”
朱傑稍露難色,轉臉看了看除了宋魚水外的其他人。金貝撅著嘴道:“我無所謂了,反正人正不怕影歪。”張大頭也點點頭,他本不在客棧入住,隻在距離客棧不遠的地方搭建了一座木屋居住,客棧的事本就與他無關。
宋魚水將目光轉到了黎斯身上,黎斯淡淡道:“可以。”最後,白袍老者也沒有異議。
近亥時,所有人除卻已死的張春良,被綁死的囚犯,其餘八人手持著五盞燭台在陰森幽暗的黃泉客棧中開始穿行,那連綿不絕的大雨還在繼續,讓客棧外的天色近乎潑墨,伸手不見五指。
金貝的房間很整齊,東西很少,有一個黑布包袱,還有幾麵女子梳妝用的銅鏡,見幾人注意到銅鏡,金貝立刻將銅鏡塞進被子底下說:“怎麼,男人就不能照鏡子?”
大家根本就沒搭理他,接下來是朱傑祖孫兩人的房間,也沒有任何異常。宋魚水當先向下一個房間走去,黎斯走在最後,在朱菊兒的房間裏他略微停留了一下。
宋魚水下一個房間挑選的是黎斯的房間,房間裏無可疑,但宋魚水的目光落在房間一角的那個奇形怪狀的木盒之上,腦子裏似閃過什麼,最後隻剩下了白袍老者的房間。
房門吱呀呀被推開了,但房間裏同樣空蕩蕩,除了固有簡單的擺設,沒有絲毫線索。眾人轉身時,宋魚水突然道:“等等!”
宋魚水快步走到房間木床後麵,拉過木床背後的床簾,露出的牆壁上赫然有一塊血漬。宋魚水眼睛在縮小,道:“這你如何解釋?”
白袍老者根本沒有解釋,因為他已經不見了,朱菊兒看著身後說:“怪了,方才老人家明明在我後麵,怎麼一眨眼就……”
“砰!”一聲重重砸地聲,就從不遠的一間空置客房裏傳來。宋魚水當先趕了進去,空置的客房中,神秘白袍老者就站在牆邊,趕來的熊衝猛地揮拳出去,如鐵錘一樣的拳頭眼看就要砸在老者身上,熊衝突然覺得拳頭一輕,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鉗住了。他回頭看,卻看到黎斯輕端著自己的手肘,淡淡道:“莫要急,看仔細。”
熊衝這才注意到,白袍老者腳邊得牆壁上竟也有塊血漬,紫黑的血跡已經凝固在了牆壁上,熊衝愣了愣:“怎麼在這裏也有血漬?”
“你難道沒發現,這塊牆壁跟其他牆壁不一樣?”黎斯開口。
宋魚水也發覺到了這點,別的牆壁呈現黑灰色,而沾染血跡的這塊牆壁在黑灰色之間還有著淡淡的青綠色,宋魚水記起來,在白袍老者床後的那小塊沾染著血漬的牆壁上也同樣有青綠的色澤。
宋魚水走到牆壁旁,重重砸了幾拳,發出沉悶的響聲,牆內沒有隔層,是實心的。
“為什麼牆壁跟別的地方不一樣?”宋魚水問說,他問的自然是唯一可以給出答案的人,朱傑。
朱傑腦袋上冒出了汗水,老眼渾濁的連忙搖頭:“我不知道啊。這客棧是上一代掌櫃黃泉建造的,我沒有參與,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