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水沉默,隨後八人在剩餘十來間空置的客房裏也發現了兩三處沾有血漬的青綠色牆壁。一番搜索下來,八人都顯得精疲力竭,時間也來到了午夜子時。
八人剛待要散了,倏然,樓下客棧裏傳來了‘哢嚓嚓,哢嚓嚓!’的聲音,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樓下應該沒有人了,這個聲音從哪裏來的?”金貝小聲問。朱菊兒撲倒了朱傑懷裏,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麵。
“或許,我們還有地方沒有搜過?也許問題就在那裏。”黎斯突然說。
“先搜的樓下,全都搜完了,還有哪裏沒搜?”熊衝問。
黎斯淡淡一笑,麵容猙獰的動了一下,他轉眼看著宋魚水。宋魚水明白過來,冷冷說:“好,既然要搜,就應該一視同仁,走吧。”
黃泉客棧東角最大一間客房前,這是宋魚水跟熊衝的客房。宋魚水用力推開了門,門緩緩打開,所有人得視線首先都落在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之上,棺材旁邊綁著那個囚犯,還有橫躺在地的張春良。
“看吧。”熊衝道。
黎斯走到張春良身旁,手拍到棺材蓋上,輕輕一掀,棺材蓋被掀開。
“你幹什麼,死人的棺材你也動。”熊衝不滿喝說,但適才讓黎斯拿捏住自己拳手的一招多少讓熊衝有些忌憚,並沒有更多過激言語。
“咣!”棺材蓋落地,所有人不由目瞪口呆,黑漆漆的棺材裏竟然是空的。
熊衝不可思議的看著棺材,轉望宋魚水道:“王善呢?”
“啊!”眾人還在出神,一聲驚破黑夜的慘叫聲從外麵突然傳至,金貝看了看周圍叫說:“張大頭不見了!”
“不好!”黎斯道一句,先衝了出去。剩餘幾人也都衝了出去。
張大頭持續不斷的慘叫聲讓黎斯很快找到了他,他就在樓梯邊,眼睛瞪的像是塞進了個雞蛋,黎斯很快趕來。樓梯底麵的狹窄空隙裏塞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一雙幽綠的眸子就在那堆血肉裏死死盯著張大頭。
“是……是那隻……黑狼!”張大頭結結巴巴的說。
果然是三天前同自己相搏過的黑狼,其中一隻死在了毒河裏,而這一隻卻死在了黃泉客棧中,宋魚水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裏麵飛速沉澱著某些東西。
黃泉客棧,如同引領著死神降至的墓碑,死亡接踵而來,下一個又會是誰?
野狼的屍體被扔進了那個埋著白骨的深坑裏,回到客棧,金貝反問宋魚水:“那棺材裏的人是誰?”
“他是我死去的同僚,一個死人還問什麼問!”熊衝首先不耐煩的說。
“死人,哼哼!死人會自己從棺材裏跳出來跑掉嗎?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在二樓,他不是自己跳出來的,該怎麼解釋?!”
“你這閹人!”熊衝一時口快喊了出來,金貝立馬眼睛裏冒出了火,大叫說:“你說誰是閹人。你這頭蠢驢!”
“閹人!”
“砰!”的一聲震響掩蓋了兩人的爭吵聲,宋魚水手裏蛇棍以雷霆萬鈞之勢砸碎了兩人中間的一張黒木桌,桌子被砸的粉碎。金貝失魂落魄的閉了嘴,宋魚水看了看金貝,又看了看其餘人說:“我死去的手下叫王善,無論如何,我會自己找回他的屍體,給大家一個交代!”宋魚水說完,回了房間,熊衝也跟了回去。
“切,武功好了不起嗎?”金貝見人走遠了,還不忘撂下一句,隨即也氣衝衝的回了房間。
人都散了,今晚本來是為了尋找桑順,結果誰料到桑順沒找到,反而找到了一具狼屍,外加一個死人的不翼而飛,著實讓人心裏鬱悶。
朱菊兒見人走差不多了,小聲問黎斯:“黎大哥,你說那個死人是真的自己跑了嗎?難道黃泉客棧真的有鬼?”
黎斯轉望朱菊兒,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黎斯道:“你是黃泉客棧的主人,你說呢?”
“我?”朱菊兒低下頭,攥著衣袖說:“其實我有時候也能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但也不敢跟爺爺說,怕他擔心。”
“古怪的聲音,怎麼個古怪法?”
“那是半夜裏我聽到的,聲音就像是……像是有人在我耳邊喘氣,而且我有一次在牆壁上看到了一張人的臉,真的好嚇人!”
“菊兒!”蒼老的聲音傳來,朱傑站在樓梯邊,朱菊兒對黎斯點了點頭,跑回到爺爺身旁。
黎斯走到客棧門口,外麵,夜雨非但沒有停歇,似有了更加凶殘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