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裏,陸家的四個男人坐在沙發上。
“阮姐姐怎麼了?”安安仰頭看著爸爸。
“她被壞人綁架了,然後她憑自己的本事自救,從壞人手中逃了出來。”陸少陽安撫地拍了拍身邊陸海銘的肩膀,這會兒孩子的肩膀還緊繃著。
陸友德歎了一口氣,早知道他們應該每天去接送孩子上下學。
“我知道了,爸爸早點休息。爺爺、安安早點休息。”陸海銘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他來到書架麵前,開始尋找消腫、治療傷口的藥方。
在冷靜地背後,陸海銘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他是除了爸爸之外,家裏的第二個男人。他要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姐姐、保護夏夏、保護安安。
陸友德帶安安洗漱睡覺去了,留陸少陽一個人獨自坐在客廳裏。
他埋著頭,旁邊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
“首長,安全中心的人已經把蘇曉月的屍體領走了。她大半個月前裝病從醫院逃走,這些天安全中心的人一直在找她……”
掛了電話之後,陸少陽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無論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生活中。
這天晚上,睡得最不好的人不是劉阮,而是江夏。她隻要一睡著,就會做噩夢,夢見劉阮從三十樓上摔下去,夢見蘇曉月說做鬼都不會放過自己。
接連一個星期,江夏每天晚上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後來噩夢不再纏身,江夏則開始失眠。她一個月的時間,瘦了整整十斤。原本就偏瘦的她,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
陸少陽想了很多辦法,可是江夏還是白天精神不濟,晚上毫無睡意。
反觀劉阮,在做了三天的心理輔導之後,她便對心理醫生說:“我覺得我不用來上課了,我現在比任何時候的感覺都要好。測試也做了,你們所擔心的心理陰影,不過是我變得更好的動力。如果連這個都不能麵對,我還怎麼考軍校,上戰場?”
這天,陳淑芬帶著江夏來潭拓寺上香。
住持見到江夏,把她留了下來,讓她在寺廟裏住上一段時間。
“你的身體異常你自己已經發現了吧?”住持看起來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江夏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心理還沒有脆弱到連這種程度的刺激都經受不住。連劉阮都隻花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就從綁架的陰影裏走了出來。嚴格來說,她並沒有太大的心理傷害,刺激肯定是有的。
“是惡靈在作祟。要不是你手上帶著我給你的手串,恐怕這會兒已經是半瘋的狀態。”
江夏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因此聽到住持的話並不奇怪。
“需要我做什麼?”
住持笑著指了指案桌上的空白經書,“那裏有《楞嚴經》,你抄寫一本試試。除了超度惡靈外,對你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就這樣,江夏在潭拓寺住了下來。抄經書、吃素、跟著僧人們一起上早課。、
從到寺廟的第一天開始,江夏就沒有再做過噩夢,也沒有失眠。她的心變得非常平靜,原本積壓在心底的垃圾,也都清除掉了。
半個月之後,劉阮來潭拓寺接江夏回家。
“夏夏,我現在心中滿滿的都是動力。原來我不能理解的東西,現在都看明白了。”劉阮挽著江夏的手,她們這會兒正在潭拓寺的後山漫步。
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魯方國和小周跟在身後。
江夏拍了拍劉阮的手背,“阿阮比我想象中還要勇敢,以後一定是一個優秀的女兵。”
“那當然了,我以後要進爸爸的特種部隊!”劉阮挺直了胸膛,那天晚上,她就是被特種兵叔叔們給救下了。
收拾好行李,江夏去跟住持告別。
“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住持把江夏抄好的經書遞給她,“把這個帶走吧,它屬於你。”
接過泛黃的書頁,江夏輕輕地撫過封麵,“住持,不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