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改革開放譜新篇 (3)(1 / 3)

雙方的矛盾就從這裏開始了,我發現黎先生投資設備清單上的報價與實物有一定差距,按照正常做法應由專業評估公司估價。黎先生也提出蛇口僑聯公司的廠房作價每平方米二千八百元也太高,當時深圳的市價每平方米才一千五百元左右。很顯然投資雙方都想占對方的便宜。如果雙方如此心照不宣地湊在一起,會給將來的合資公司帶來很重的包袱。作為將來的實際經營者,我不希望雙方的投資水分太重,否則會使企業經營困難,投資回報率低。我給投資雙方做工作,希望他們端正心態,以追求公司的長遠利益為目標,真誠合作。雙方都不理會我的意見。這樣僵持了半年多,那五萬港幣的開辦費用光了,雙方的合作最終胎死腹中。

一九九0年初,上海僑聯和無錫電機廠參資進來,才使興寶公司正式啟動起來。選購設備,招員工,找訂單,我原來的同事和部屬又紛紛雲集在一起,公司很快就進入生產階段,公司本來是製造塑膠模具的,為了彌補訂單的不足,冷衝模和機械加工的訂單我也接。俗話說“有毛就不算禿頭”,熱熱鬧鬧總比冷冷清清好,特別是剛開業的公司,首先不圖賺多少錢,先把生產的聲勢和氣氛造起來,把公司的信譽和名聲亮出去,後麵才會有業務的跟進和發展。在這種經營思想指導下,興寶公司的生產很快就進入紅紅火火的局麵。

公司進入生產階段後,根據當月的產值計發獎金,所有員工包括我本人的獎金由我決定,我從來不拿最高,我的工資是由董事會定的。有些拿計件工資的工人比我的收人還高。我認為把工人積極性調動起來,把生產搞上去,公司興旺發達才是我追求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我日夜操勞,與員工們同甘共苦,不計個人得失,作為行政上的一把手,自始至終我未安排一個親屬到本公司。

但是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鄧董事長並不是這樣,據他自己說,包括興寶公司在內他兼任了八個董事長。鄧董在別的公司的業績和口碑我不清楚,但在興寶公司的表現,我是耳聞目睹的。在公司剛開始籌建時,他就把他朋友的女婿安排進來。剛開工生產還沒有汽車,就安排他表弟來當司機,隨後又把工業區分配給公司的兩個戶口指標給這兩人,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知道自己不光明磊落,所以在領導之間既不研究,也不打招呼,把興寶公司看成是他的“家天下”,他是這裏的“家長”。有一次公司領導開會,我對此提了意見:

“希望當領導的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隻顧個人利益,否則會在員工中造成不好的影響,挫傷員工的積極性。”

老鄧清楚這些話是針對他的,生氣地說:

“什麼個人利益?!我當了八個董事長,其他七個都有年俸,逢年過節還有表示。你興寶公司表示了什麼?”

聽了他的話我感到驚訝,想不到他對這些蠅頭小利這麼耿耿於懷。

“我承認,興寶公司沒有孝敬你,也沒有孝敬任何人,你可以去查賬,逢年過節誰都未發過一分錢東西,公司現在窮,不能在沒有效益的情況下講究福利待遇。”

後來,我與鄧董又發生兩次衝突。

開業初期,模具訂單不足,我通過關係從集裝箱廠接了一批來料加工的訂單。他知道後叫人給我帶來一張紙條:

“老王,你接的集裝箱廠零件加工,一定要先收一匹定金才行,否則不要加工。”

我看了紙條,又好氣又好笑,這“一匹定金”是多少?我猜想可能是一批的“批”字,這位白字先生根本不懂製造行業的規矩,對方是來料加工。來料本身就代表了訂金,哪有既來材料又付訂金的道理?我帶著氣給他打電話,耐著性子給他反複說明,來料加工再要求收訂金是不合理的。說了許久他就是聽不進去。他叫我馬上到他辦公室去一下。我拿著紙條,騎著單車氣衝衝地去了。在半路上,我想折回去,因為大家都在火頭上,說不定要吵起來。但這時的我,總覺得理直氣壯,不把憋在心裏的氣發泄出來心裏就不舒服。到了鄧那裏,開始我還是耐心給他解釋來料加工不收訂金的理由,向他說明機械加工的行規和幾種運作模式。但他還是一言九鼎,說了不改。並發火地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