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像你這樣兢兢業業地整天辛苦勞累地做事,如果還不成功的話,老天爺就沒長眼睛了。”
回顧我之前的人生曆程,完全印證了“天道酬勤”這個古訓。我相信我的付出是會得到回報的。
在一九九二年底,我預計到來年將是有所發展有所前進的一年,再這樣裏裏外外一把手的狀況不能適應工廠的需要了,必須找一個助手來幫我管理生產。我想起了以前在湖南工作的老同事廖耕雲。我在剛進廠時他已是六級車工了。在六百多人的車間裏,他的技術名列前茅,雖然文化不高,但腦子很靈,後來當工段長、技術員,“四人幫”倒台後晉升為工程師,在廠科研所工作。在我的眼裏,他比一般的工程師頂用,是少有的文武全才,聽說他已退休,天天在釣魚。一九九三年春節期間借電話拜年的機會,我提出請他“出山”,到南海之濱“釣魚”,他未及時允諾,準備考慮一下再答複我。過了幾天,他來電話很爽快地答應了。春節後,開始招收員工,工廠由幾個人增加到十幾人。過了元宵節,廖工也來了,為了照顧他的身體和生活,他提出要當車工的兒子一起來,我欣然同意了。一上班就任命他為廠長。
後來的事實證明:廖工確實是個人才,大頭軸和輪錢的生產工藝、工模夾具都是他親自設計,親自製作的,他雖年過花甲,但思維敏捷,手腳麻利,他把每件事都做得比我預想的還漂亮。他的另一個特點是不求奢華,講究實效,處處為工廠打算,盡量節省開支降低成本。有這樣一位好廠長、好助手是我的運氣。我對他很放心,很敬重,廠裏的生產技術由他全權負責。這時的工廠雖然小,但很有生氣,很有蓬勃發展的勢頭。我在高興之餘也在思索長遠發展的問題。有一次我與廖工在探討這個問題時,我誠懇地邀他入股,共同來開創一番事業,他搖搖頭說:
“我這個人,胸無大誌,不想在這方麵發展。”
他的回答令我失望,也許他沒看清事業前景,也許人各有誌。要下這個決心是需要時間的。
由於廖工主理了內務,我的擔子就輕了,除了原材料、外購件、外協件外,最主要的精力用於洽談業務訂單。在業務交往上最難對付的是台灣客商,他們在質量上要求嚴格且不必說,在產品價格上寸利必爭,精於算計的手法也是令人稱奇的。輪錢的單價在初步洽談時是八元三角人民幣,經過反複洽談,單價一壓再壓,合同價格是六元四港幣,按當時的自由市場彙率一港元折八角錢人民幣計算約為五元一角二分人民幣。當時兩種貨幣的自由市場彙率一直不穩定。一九九三年五六月間港元對人民幣的市價猛漲到一元三至一元四角,在這種形勢下,台商公司來電話,要我去有要事相商。我隻身一人去到台商的公司,這家公司是三個老板合夥開的。三個老板都來到洽談室,可見他們對這次談判的重視。他們是“三堂會審”,我則是“單刀赴會”。氣氛有點緊張。精明的李老板先開口:
“王老板與我方合作已有半年多了,在這段時間裏雙方合作得十分成功和愉快,產品質量和交貨期比我們預計的好,我方感到十分滿意,本公司來到內地已經三四年了,我深感尋求一個理想的供應商不是一件易事,我方對貴方大有相見恨晚之感,這為我們今後的長期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今天請王老板來主要是商談輪錢單價的事,近一個時期來,內地的外彙市場動蕩不定,港幣對人民幣的市價一漲再漲,這樣,輪錢的價格,由港幣折成人民幣已由五元漲到八元多,接近九元了,這是我方所不能承受的,為了合同能繼續執行下去,我方要求重新定價,希望王先生能理解我方的困難。”李老板說完望著我,要我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