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們為什麼不跟爸爸一起回去?他一個人會害怕的。"旭旭擔憂地說。雪蘭笑他:"爸爸才不會怕呢!他是天底下最最厲害的男生了。"
旭旭似信非信,依依不舍地跟晉南擺手,小臉滿是凝重。送走晉南,雪蘭馬上將機票換成飛往韓國的,她才不會留在香港,因為她信不過任何人。
晉南臨上飛機前十分鍾,接到了周伯的電話。
"周伯,我已經收到消息。"
"少爺,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希望你不要回來。"周伯誠懇地說。晉南微微一笑,淡定地說:"且不說林晉鑫說他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訴我,就算沒有,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逼我回去。所以周伯,我躲不掉的。再說,父親現在已經過世了,一切恩怨都隨風而逝,我是應該進一些為人子的責任了。"
周伯著急地說:"少爺,你不明白--"
沒等周伯說完,晉南便搶斷了他的話:"周伯,上次你說,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我現在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跟林晉鑫打算告訴我的是同一件?"
周伯警覺地問:"林晉鑫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晉南屏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說我母親的死,跟父親無關,跟雪蘭也就是芷凝的父親有關。"
晴天霹靂,周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苦心隱瞞的秘密,就這麼被捅破了。問題是這個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林紀風他是怎麼知道的?
"荒謬!少爺,你不能聽他一麵之詞。"周伯非常生氣。
晉南沉聲道:"周伯,我是沒想聽他的一麵之詞,所以我想回去,聽你講講這件事的真相。"
"少爺,你一定要回來嗎?"
"周伯,飛機馬上起飛了。"說罷,晉南便掛斷了電話。既然真相要來,那就來吧。
2小時候後,周伯出現在晉南麵前。
晉南摘下墨鏡,微笑著打招呼:"周伯,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
周伯一臉愁苦,看著晉南隻是搖頭。
"周伯,不管是什麼樣的真相,我都能接受,你沒什麼好為難的。"
周伯卻忽然有些生氣地說:"你不能接受!少爺,真相真的比你跟少奶奶的幸福還重要嗎?"
"沒有,但現在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就不能繼續帶著疑問生活。"晉南的情緒也激動起來。
"那,走吧。明天正式舉行喪禮,會有很多故人來,少爺應該準備一下。"周伯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晉南拉住他的胳膊,沉聲問:"周伯,如果你知道秘密,我希望由你來告訴我,而不是林紀風。"
周伯看著晉南,滿眼哀痛,接著又是搖頭,"少爺--"那個秘密,他真的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去老爺的靈堂。"或許當著那個人的麵,他能有勇氣說出來。
"好!"晉南眼神堅定。
晉南始終以為他對父親早已沒有任何感情,但當他踏進掛滿白布,白花,擺滿黃菊白菊的院落時,卻依然忍不住心中湧動的悲傷。凝望著父親那張微笑的臉,晉南擔心自己已犯下大錯,害怕自己誤會了父親。此時已近黃昏,林家自晉鑫和依白出事以來,本來就是人氣凋零,此時家中除了一眾仆人和保鏢,竟沒有一個親人。
"大少爺這幾日都為依白和晉鑫的事忙碌,晚上估計不會回來。"周伯一邊說一邊拿起一炷香遞給了晉南。
晉南接過來,默默點燃,放在父親麵前。
對於死亡,他從來都不畏懼,對於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隻不過是匆匆過客,所留戀的,無非就是一些無法割舍的情愫。所以一旦沒有了無法割舍的情愫,就算是死亡,也不過隻是個儀式而已,隻不過是一個比一般分別更長久的分別而已,輪回之後,大家總還是要相見的。所以,他看著父親的遺相,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老爺,你不要怪我。"周伯也給林青亦上了柱香。上完香,周伯又是一陣長籲短歎,才背對著晉南打開了話匣子。
"少爺,你知道林氏是怎麼起家的嗎?"周伯的語氣悠長緩慢,似乎陷入了漫長的回憶。
晉南微微蹙眉,答道:"林氏不是父親和祖父打下的江山嗎?"
周伯點點頭,轉過身來:"其實,事情的前因後果就像現在八點檔的電視劇。你父親從你祖父手中接過林氏後,才發現它已是千瘡百孔。他是個可以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為了讓林氏重新崛起,他決定娶仰慕他已久趙家千金小姐,趙家小姐果真帶來千萬嫁妝……"
"趙家小姐就是林晉鑫和林紀風的生母!"晉南沉聲說。
周伯歎了口氣,說道:"是的,沒錯。可是那時候,他們不知道你父親還有個情人--原本他們是青梅竹馬,但是你父親為了娶趙小姐,便殘忍地趕走了這個情人,當時候他並不知道她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晉南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原來真相是這樣的,之前他還一直擔心錯怪父親,現在看來他是一點都不冤,果真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後來這位趙小姐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那個女子的存在,便逼著你父親除掉她。但是你父親卻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裏。趙小姐殫精竭慮,終於在三年後找到了這個女人下落,沒想到她已經破落不堪,還生了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