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賣身給姚家也吃不虧,姚家富裕,不會缺了他的吃穿,左不過也就是沒了自由而已。”
“我就是去南山坳看看,又沒幹啥,姚家人還能吃了我不成?”季文有些心虛的瞟向自家老娘。
可這會兒薑荷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注意到他拋來的求援信號。
季洪海對於不聽話的兒子向來沒好臉色,他冷冷的一個眼刀掃過去,季文立即就老實了。“你是我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麼德性?
老四是個能幹的,我當初之所以同意把他分出去單過,是因為知道他見過大世麵,自己一個人出去也能過活。我隻是沒想到他為了治腿和救他那個病媳婦,會甘願賣身給人為奴。
當初荀大夫說季霆的腿立即醫治隻需一百兩,我估計事後醫治,就算再麻煩花用個四五百兩,也就差不多了。老四如今贖身會需要這麼多銀子,大部分應該是他那個病媳婦花用掉的。
畢竟她媳婦當初到咱家時,可就隻剩下一口氣了。要把一個傷了頭的將死之人救回來,要花的代價自然要大些。”
“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薑荷花抓了把花生,握在手裏用力的剝著,好像那花生跟她有多大的仇似的。“那孽障如今大了,心也大了,你們就沒看出來他這是在跟咱們玩陰的嗎?
什麼為了治腿、救媳婦兒才賣身給姚家的?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他打小就愛往姚家跑,和姚家那倆小子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他要當真缺銀子使,姚家人還能不借給他?需要他賣身進姚家嗎?你們又有誰看到他的賣身契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薑荷花把季霆當仇人看,氣憤之下說中了事實,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其實就是真相。
“……才一分家,他就賣身為奴了,這不是明擺著想讓人說咱們當他爹娘的苛待他嘛!上回還板著個死人臉上門,要咱們別插手管他們那一房的事,搞得老娘好像有多想他的事似的。
他為了個不相幹的女人,一兩千兩銀子都舍得花出去,臨到要孝敬親爹親娘了,又說什麼他三個兄弟孝敬我們老兩口多少,他也給多少,這還得比照著他兄弟來?”
薑荷花越說越生氣,最後幹脆把手裏的花生往碗裏一扔,瞪著季洪海叫道,“你說他這麼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你還總護著他?那樣一個白眼狼,你是能指望他以後給你養老送終啊,還是能指望他給你光耀門楣啊?”
“那是我兒子,我為啥不能指望他給我養老送終啊?”季洪海聽得煩了,也瞪起了眼,朝著薑荷花懟道,“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說你幹的那些個是人事兒嗎?怕別人說你比後娘還不如,說你苛待他,你就對他好些啊?
老四賣身給姚家也吃不虧,姚家富裕,不會缺了他的吃穿,左不過也就是沒了自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