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胖子的姐姐覺得過意不去,請警察M吃了飯,在飯店的包間裏唱卡拉OK,還跳三步舞。朱胖子的姐姐不知道警察M曾在青春期把她作為某個方麵的客體,大大方方地表現她的熱情,肩挨肩地唱李家溜溜的大姐,張家溜溜的大哥什麼的康定情歌,跳舞的時候,還伸手拉警察M。相反,警察M像犯過前科一般,表情呆板,手腳僵硬,拘謹而羞羞答答的樣子。
現在,警察M需要馬上找到朱胖子。撥電話的時候,警察M的手指尖兒有些發抖,控製住了呼吸卻控製不了神經,如果說這種末梢神經活動是緣於對朱胖子的氣憤——沒有朱胖子的介紹他就不會認識孫剛,不認識孫剛也就沒有孫剛帶來的麻煩——還有他內心裏,對另一個男人的愧疚所產生的不安。也許還有別的原因,比如警察M對孫剛的憤恨。
警察M給朱胖子的手機打電話,手機已經關機;給朱胖子掛傳呼,朱胖子沒回呼。沒回呼就再掛,每隔五六分鍾掛一個,一個比一個顯得急躁。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警察M搶先一步把話筒拎了起來。電話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找胡鵬的。
胡鵬來接電話,聲音軟乎乎的,講一講把電話夾在肩膀和頭之間,還背過身去。這樣的電話不同於辦公電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辦公類電話就像通知公文,簡潔明確,而私人電話就像一篇絮絮叨叨的小說,有的是閑筆。如果換了平時,警察M懶得關心別人打電話的時間長短,今天不同,他比誰都焦急,他在等朱胖子回傳呼。朱胖子頭一次這麼令他全神貫注,這麼盼望,他的腦子完全被朱胖子充滿了。
警察M故意清嗓子,以提醒胡鵬講話別占用太長的時間。猴兒精的胡鵬也不是不理解警察M的意思,問題是,胡鵬根本沒有做出應有的反應。
警察M的血壓開始升高,眼窩兒有些發熱。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警察M動作利落地把它拿了出來。“胖子嗎?”
“我是孫剛。”
“我正在找朱胖子。”警察M說。
“找不找他還不是一回事兒,送錢那天是我們一起來的,我就在派出所樓下,車裏……我也找不到他,一年半載找不到他,錢還黃了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