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M收朱胖子錢的事就發生在他有肝病之後，他的意誌是從有病的時候開始衰退的嗎？警察M仔細回憶著。的確，得了肝病之後，他對一些問題的看法發生了改變，但他並沒有消沉下去，有的時候，他已經把有病的事忘得幹幹淨淨。那是什麼？是來自生活的壓力？這些年來，他的家庭一直不富裕，房子小，夏天悶得不透氣，冬天又冷得要命，這不說，小秋是那種自己理想沒實現而拚命在孩子身上撈理想的人，她在孩子身上敢於豪賭，從孩子上學開始，她就不停地對警察M叨嘮，一定要把孩子送到住宿的“貴族學校”。受經濟條件的限製，一直到了孩子二年級下學期，他們才把羅明明送到了楓葉國際學校。那個學校每個學期的學費是2.5萬元。而那次交款中，就有朱胖子送來的5000元。
經濟因素並不是警察M收取不幹淨錢的唯一動因，這些年來，警察M雖然沒收過別人的大錢，但吃吃喝喝，時不時收幾條煙的事還是有的，也許是一個大家都不滿意但又必須生活在其中的社會環境？想擺脫也不容易。就說派出所吧，身邊的人也不全是幹淨的，收不收錢誰也不會講，相反，在一些人看來，既收了錢還不出問題那才是真本事，不像他，頭一回試身手就遇了險，是自己嫩還是點兒背？在警察M的印象裏，老張挺有本事的，他有兩個好朋友，買賣做得不小，在他們管片就有酒店和桑拿什麼的，老張曾對他說：“關鍵看人得準，幹我們這行，交朋友非常重要。”警察M當時問他：“如果你的朋友出了問題呢？”老張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那沒辦法，就得認倒黴。”警察M覺得他對朱胖子是了解的，出於對他的信任，他粗心大意地把那5000元扔在了抽屜裏，沒想到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朱胖子可把他坑苦了。
警察M來到了蓮花居民小區，小秋正在一棟樓的樓頭張望著，見警察M走來，她不滿的聲音就迎了上去。“你還知道來啊，這事整的，好像不是給你看病倒像是給我看病。”小秋埋怨著，瞅了瞅警察M，又皺起那條修剪過的纖細的眉毛：“你怎麼回事？來看病還是來辦案子？”
警察M這才想起，自己還穿著警服。“沒什麼吧？”警察M說，“警察也得病啊。”
小秋說：“別出洋相了！現在咱們是求人家，姚大夫看你穿著警服，準沒好心情，況且，人家是民間醫生，不掛牌營業，搞不好還以為你來查他呢……你快把衣服脫下來。”
“脫下來，在哪兒脫？”
小秋四周觀察了一下，她的眼睛似乎一亮，她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公共廁所，就朝廁所的方向推了警察M一下，說：“去那兒換。”說著還把一個紙包遞給了警察M。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