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竅心這人吧,我行我素頗有魔頭的氣派,奈何小心眼,不夠大氣。她的心性注定了當不得什麼大人物,哪怕武藝再高,人除魔衛道首先要掛的也非她莫屬,原因很簡單,她比其它無惡不作的大壞人們對付起來容易多了。
虧得取了一個七竅玲瓏心這般細心思的名字,結果這七竅除了在她武學上有所助益以外,對她的人生毫無幫助可言:一沒交心知己、二沒共進退的戰友、三沒雄霸武林的野心、四沒沉穩的心理素質,她短暫的這小前半生,不外乎是從一個魔頭手下跳槽到了另一個魔頭手下,卻永遠不是boss眼中的第一把手,不上不下,皆因她眼高手低。
綜上所述,七竅心除了那開了七竅所以能學得牛哄哄的一身武功以外,還真找不出什麼能與之共鳴的了。
這樣一個人,在十四眼中不出意外的話,隻能是從頭到尾的陌生人,救與不救與她是沒半毛錢關係的,十四隻不過是想刺激一下女主那順風順水的大胃口罷了。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扛出來的是七竅心這個名義上的師妹後,並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隻撿了塊人跡罕至的風水寶地,將綁在七竅心身上的繩索給解了,留下點也不知有用還是沒用的醒腦藥沫,拍拍風塵仆仆的雙肩,揮一揮衣袖,拽著白小子立馬走人,仗著一身還沒完全透支的渾厚內力,將這個大`麻煩徹底拋在了深山老林之間。
白小子沒見過這女魔頭,對於十四的作為少許是有點意見的,說她就這麼把一個弱質女流扔荒山裏,非俠士道義。
俠士道義?別以為她不知道,剛給七竅心解開繩索那會,兩人在那眉來眼去的,要是她扛出來的是跟當初的自己一個型號被毀了容且形瘦弱骨的,白小子與她再講這所謂道義,興許她一高興了,還真能聽得下去。
少年江湖到底還是見識少,真還頭一回見到這麼豔麗的,七竅心那副如火耀眼的豔麗之姿,年輕人少有幾人能抗拒。
她絕對不會承認,就在七竅心那火辣辣直勾勾盯著她身後的白小子放電時,白小子誇了個“美”字,這才是直接導致她把七竅心給扔老林裏自生自滅的真實原因!
“你不是曾預言說,你大姐我日後是要當女魔頭的?不就是隨手扔了一個路人甲乙丙,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都看不下去的話,日後閆如玉為禍武林時,你梨白又當如何?”十四似笑非笑的回了他,盯得梨白說不出的渾身不自在,勉強說了句“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何必如此計較…隻是隨口說說的。”算是妥協了。明明道理,應該是在自己身上,卻不知道為何有種,隻一眼就叫他甘願認輸的挫敗感呢?
某種意義而言,對十四,她說什麼,他就無條件信什麼,這種信任來的莫名,他從不追究原因,隻理所當然的這麼做,所以也許某人隻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某人卻當真的。
梨白想不通,自那日醉酒後,閆如玉怎麼越來越難以琢磨了,是年齡太大了,一直沒有得到愛情的滋潤慢慢變得古怪的麼?越想,他的心肝越顫,照這樣發展下去,日後閆如玉真的能順利嫁出去,做個幸福的孩子他娘麼?他還能抱一抱大姐的娃麼…
眼見快到目的地,十四猛地察覺到不對勁,她內力渾厚聽息之力在眾人之上,也幸得運氣使然,找來的幾人當中並沒有什麼強勁難敵的對手。
隻不過…感受著拽著梨白的手臂那頭傳遞來的溫度,她如今並非孑然一身,她想,運氣這東西從來時靈時不靈,再則,兵不厭詐,還是謹慎為妙。便退居幾裏地,暫避風頭。
滾球瘦憋了太多日子,偶爾出來放個風也跟做賊一樣,還有時令,逼的它整個圓鼓鼓的小身材都消瘦了略微那麼一點點,小豆眼暗沉沉地,怎麼看怎麼可憐。
叢木灌林裏常年光線暗淡,噗一被放出來,小有憂鬱的滾球瘦還沒反應過來,半餉才注意到主子們已開始搭建簡易的帳篷,從始至終都沒人再盯著它守著它監督它!
滾球瘦仿佛終於感受到回歸森林的快樂,豆眼燃起了希翼之光,可圍著四周巡遊了那麼幾圈,它又灰溜溜的爬回來了,可憐兮兮的抱不到梨白大腿退而求其次鑽十四懷裏撒嬌,吧嗒著一溜身怎麼也撓不去的癢,用熊語泣訴著那不為人知心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