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宦官(又名公公特煩惱)【060】(1 / 2)

自成婚以來,央總覺得身邊小事細瑣中卻處處透著怪異,例如趴在書桌前睡醒時發現自己身上裹著被褥,屋裏那熏爐中的料總是隻染了少許便被熄去。他可以當作被褥是隨他一起長大的太監特別給加上的,但熏爐總不會是特別聞到了不喜從而自作主張的滅了吧?

即便是這素來在他麵前粗枝大葉的奴才做的,那中迷、藥的那一天又作何解釋,迷迷糊糊他還是能夠憶起來的,憶起太監特別衝著空氣嚷嚷著所謂‘大仙’,這已經不是頭一回聽到太監特別衝空氣說話。

事不過三,但凡多了,便叫人生疑。

他仔細去回想,若說往常什麼感覺也沒有那倒未必,偶爾是隱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的,仿佛總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倒不至於讓他覺得陰冷,相反,常常會因著這樣,會莫名安心,本能的相信著這是出自善意的。

從特別的房裏走出來,端著空粥碗的時候,他就在想,假如這世間真有鬼神,會不會是他命運多舛的生母之靈在看著他,陪著他呢?

他停下腳步,一則是為了這一瞬自己荒唐的念頭,卻沒想到歪打誤撞,當他停下來的那一刻,清楚的感覺到一道微微的風,擦著他的左側過去了!

左臉至脖頸都能感覺到,微微地清涼,可右邊臉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仿佛就在那一瞬間,有什麼他看不見的,巧巧從身邊經過。

先前的念頭還未被他擰滅,這一瞬便似乎在驗證了什麼,他心中突地一跳,但還是盡可能的撫平了情緒,邁出了步子繼續走著。

這一路是他走得最長,時間卻仿佛溜走得最快的,他不知道是該相信自己那個念頭還是該清醒清醒,偶爾忽然的調轉方向,有時候在左邊,有時候那微風會出現在右麵,他沉浸在這比昔日還叫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的關注中…

在他的記憶中,母妃的模樣幾乎已經描繪不清眉眼,興許是她的自縊,丟下他一人而去,去的太過突然,也太過悲傷,那一場噩夢仿佛從此擁著他善良美好的母妃一並埋葬。

哭得死去活來,無論怎麼樣,都改變不了母妃與人私通自罪而裁的罵名,時至今日,他都描繪不出她的眉眼,明明是記憶中至關重要的人,卻仿佛隔霧而觀,總是瞧不清,憶不起…

母妃…是你嗎?

如果真的是…

如果真的…

這一路,他心底五味雜全,卻不敢表現出來。

直到那感覺消失。

他眉頭微微一皺,想著,似乎那個看不見的誰,已經走遠了。

想想自己的舉動,反複去嚐試證明點什麼,可到底能證明什麼呢,感官是會自己欺騙自己的,用感官去證明,那與妄想有何區別?這樣的自己,著實荒唐啊!

次年,大年初一,禦書房。

“有貴人在暗地裏助朕…”皇帝一隻手在案前疊疊書籍上來回摩挲,情緒控製得很好,叫身邊的奴才看不出他的心思,隻聽他停了片刻,才似問非問的說出了後麵的話:“…賬本裏有的不僅僅是證據,更是巨款去向。還有這集合整錄的冊子,上寫的更是可直擊的把柄,甚至還替朕規劃好了最佳的方案?”

看了一眼岸上堆積如座小山的帳薄、策言、名單等,事無巨細的皆呈現在這裏,足以一擊擊倒常年困擾在心頭的皇後勢力,要集齊這些,甚至還能編冊出一個個令他恨不得拍手叫好的謀策,如何實施?怎麼實施?都詳細在案。

更別提那規整的字跡中隱隱藏著的風傲,可他卻從不曾聽說過這般的,一個人物?

“要收集齊這些,膽氣、才氣、身後的勢力,一應俱全,倘若不是朕的貴人,朕卻是拿這個神秘的組織一點法子都沒有呢。”

“你怎麼看?”他忽然問起身邊的心腹。

伺候在旁的太監謹慎的組織了下語言,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宮裏頭的皇子們無論怎麼做,都會優先選擇依附在皇後那,畢竟皇後娘娘她…可就隻有一個兒子。”

“繼續。”皇帝點了點頭。

太監又才緩緩說道:“依奴才看,這貴人並非是皇子們身後的勢力,沒有龍章鳳孫作為依仗,他日大權自也輕易在握不了,與助陛下成願卻深藏功名的行徑,從而可以猜測,這貴人的是友非敵,隻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此人與皇後一脈說不好還真有什麼深仇大恨,畢竟皇後身後的勢力可是權傾三朝了,權重者,難免行事狂傲,得罪了誰?不好說。”

皇帝神情未變,言語裏卻多有些焦躁感,當即問:“你確定?此人他日不會對朕不利?”

太監心頭一抖,卻還是微微笑著,恭敬答:“陛下,眼前最大的敵人是皇後,一旦皇後黨羽的勢力倒台了,這江山陛下方才是真正坐穩了,既然有人錦上添花,助陛下早日心願達成,這個新年,該高高興興的過才是?”

聲落,良久才聽到皇帝笑出聲來:“就你會說話,勉強算你回答了朕的問題,且回答的不錯,朕心悅,回頭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