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是一個多事之春,自然不是例如九皇子妃被禁足鳳槐苑、例如長公主不慎滑胎等諸如此類的小事,那是政治上的一次大動蕩,牽連進來的朝臣占據了近半個朝廷,就像是抽出基石的遊戲,不知不覺當你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這團抱的集團再不如同過度一般堅不可摧,快速的擊打幾下,便整體崩盤。
皇後失勢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那所謂的勢力牽連進來的人。
無辜?
是的,確實是有不少無辜被牽連進去的,就好比你一個大家庭裏,妻兒幾十傭人成百再加上近親少則幾百口,就因為一個從政的高官倒台,一窩蜂全給連坐了進去,能不冤?
可這就是現實,就是封建製度下的殘酷。
人命貴是不可一世,人命賤時不如牛羊。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背後的勢力是迫於無奈站隊過去的,還是衝著*迷心抱上去的,總而言之,既你們不是當朝天子的臣,事發時縱是喊破喉嚨也無人會為你請冤。
也應這朝中的大動蕩,給整個國家許多有抱負卻無處伸展的能人們一個追逐夢想的機會,也就半年多,朝廷的缺補都逐一填充上去,並且,皇子老九一朝得勢。
這一年朝廷的巨變是相當大的,包括了入秋時太子因犯錯被帝王收回了太子頭銜,更包括了原本站隊在皇後那邊的韓大將軍奉旨將自己的寶貝女兒韓非晏嫁給九皇子央為側妃。
誰都瞧得出來,這一係列的變化,從最初皇後身後勢力的倒台,恰恰直指了太子之位,如果太子之位不保,皇後雖未被廢,但這執掌後宮的封印卻早已被皇帝剝奪,借口皇後心疲需靜養,鳳印大權直接交給了一位平日裏最少受寵的妃子!
緊接著,九皇子央便被不斷提攜,甚至於皇帝為了給他借勢,韓大將軍的女兒還好說,至少那大齡還待字閨中的丫頭是一門心思撲在了皇子央身上的,可連當朝左相的嫡孫小幺女也一並同韓非晏娶進門,這實在是一個虛長央幾歲,一個又胸脯都未長開,這借勢的意頭當真是深怕旁人看不懂了。
眾人不免猜測,下一任太子,指不定會落在老九身上,畢竟嘛,他身後的妻家勢力一文一武可謂是引領當朝,若非不是刻意要抬捧,這論長排第九,論才排三四的皇子,豈能穩坐那個位置?
年關時,鳳槐苑所屬的靜寧宮一道聖旨便賜給了九皇子央,宮中已翻新換貌,隻待新年一過,便迎雙妃入門。
這時候的老九算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那香餑餑得叫不少朝臣自覺站隊,宮外如此,宮內可就更熾烈了,那些個宮女太監們是擠破了頭想往靜寧宮裏鑽,於是老九跟前的特別公公成為了他們借勢的突破口,那禮送得,叫假太監特別收到手軟,那馬屁拍得,叫她聽到心花怒放。
這都還沒當上太監總管,便嚐到了久違的滋味,雖不及一手遮天時那般,但隱忍了多年有這冒頭的機會,還是足以讓她在睡夢中笑醒的程度,或許是因為這公公當得有幾分開心,當然也可能是因著還在忌諱那位看不見的鬼神,對於主子央殿下再娶親一事,倒是沒聽她在滿腹牢騷滿臉不快了。
至於九皇子妃,一開始被禁足天天被宮裏頭派來的宮嬤盯著,也沒機會找她丈夫碎嘴,等禁足解除時,她丈夫又開始得勢起來,她這人啊,一開始的高高在上無非是覺得自己出身好,如今丈夫得勢,她心頭的那分自豪便也難登大雅之堂,漸漸地,她從對父親的權勢崇拜移轉到了對丈夫的得勢崇拜,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裏外各種討好皇子央。
總體而言,這一年是一個喜慶的年,雖說當事人似乎並不是太開心,但如果注定結局是登基為帝的話,無疑,這該是一個喜慶的年,隻因為命運的線它在加速,隻因為可以早日成為九五之尊,局時,他隨心所欲也罷,十四想著,隻要別太出格,自己是不會再幹預了。
央的第二次婚禮是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兩個側妃,一個十九,一個九歲,這年齡差也真夠懸的,眾人都覺得兩人同時嫁過來,這洞房嘛,肯定是去十九佳人那裏頭去,總比跟個娃娃般的小丫頭睡一塊好。
伺候在央身邊的太監特別聽到人說這個,便私下裏湊了個熱鬧,與前來賀宴的客人們偷偷擺了個賭局,有壓去十九年紀的,亦有壓去九歲娃娃那的,作為莊家,她很無恥的通殺了兩邊的籌碼,隻因為央的這婚禮到頭來,他哪裏都沒去,帶著醉意醺醺,隻回了書房,看了會他收藏的幾張信箋,提筆試著臨摹了一會上麵的字跡,再收拾好將東西仔細的擺回暗格,這才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