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人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一般。嬋娟小心翼翼地跟在沐嬌身旁,聲音壓得低低的。
“小姐,你要小心,這些人看著都不是善類。”
沐嬌回頭看了眼麵色如常,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畫月,並未太過擔心。
“放心,無礙。”
說話間,已經進到了難民區。雖然被他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不過他們並無太多其他的反應,雖然目光排斥,但並沒有上前,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便稍稍鬆了口氣。
在前麵帶路的沐疏卻是停了下來,回頭小心看了眼身後的幾人。“我們到了,進去吧。”
她指著一間矮矮、甚至有些殘破的屋子說到。
不過在沐嬌即將走進的時候,她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阿嬌,我不是有意瞞你,隻是……”
他稍微頓了頓,又是長長歎了口氣。
“隻是我不想所有的不堪都被你知道,我……我還想稍稍留一點體麵。”
沐嬌停下腳步,眼眸認真地看著沐疏。
“大姐,我並非有意窺伺你的秘密,不過是為慎重起見,我也沒有辦法,希望你可以理解。”沐嬌認真望著沐疏,希望她能理解自己。
沐疏眼眸一沉,“我知道。”
她說完,帶著沐嬌往裏走去。沐嬌跟著進去,隱約聽到孩子的哭聲,不過麵露疑惑,有些琢磨不透。
待進到裏屋後,果然見到淩亂的床上,躺著一個正在嚎啕大哭的嬰兒。沐疏見狀連忙跑了過去,將嬰兒抱在懷裏,輕聲安撫,謹慎小心。
“這是?”
見沐疏如此模樣,沐嬌七七八八已經猜到。
沐疏緩緩站了起來,將嬰兒安撫好之後,不過唇瓣輕輕顫了顫。“我一路狼狽來到京郊,和這些難民一起。這其中就包括這孩子的父親,這……這是我和他的孩子。”
沐疏越說越小心,越說越難以啟齒。
眼神有些閃躲,還是畏畏縮縮。
沐嬌知道為什麼沐疏會這麼抗拒這事,剛才進來的時候還特別叮囑。她並不想這個孩子被沐嬌看到,更不想自己的瘡疤就這樣暴露在人前。
“如果讓母親知道,她一定會大發雷霆,埋怨我不自愛,還說沒有我這樣的女兒。”
沐疏苦澀笑笑,她這一路上跟著難民到京郊,鬼知道到底經曆了什麼。
“那個男人,是真心喜歡你嗎?”沐嬌看了眼沐疏懷裏還在哭鬧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若知道結果是這樣,她剛才一定轉身離開,便讓沐疏守著最後的秘密,還有她最後的尊嚴。
“真心不真心,這重要麼?”沐疏身子虛弱地靠在牆上,“反正他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我是這個孩子的母親。這幅身子,也被他弄得殘破不堪。你之前在拍賣奴隸的地方見到我,便是因為這孩子病了,他和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把我賣了換錢。”
那男人還經常抱怨沐疏是小姐的身子,不會操持家務也不會幹活,各種埋怨她的無用。
沐疏不是無用,隻是她擅長的東西,男人並不能了解。就算和他說起詩詞歌賦,他也會抱怨這些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換酒錢。
他們,是格格不入的兩類人。
“所以你之前說小姐妹結婚要回來看看,也隻是尋個借口?”沐嬌接著往下問,已經提前預知了答案。
“是。”沐疏點頭,沒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