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府的馬車裏，兩人還是一路沉默。沐嬌今日見到曹玨收留央央，本是喜悅。但是想到曹永寧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眸，亦感覺微妙。
她感覺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曹永寧已經暗暗拿了起刀，雖然麵帶笑容，可是她根本沒有逃脫的辦法。
見沐嬌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仲窛亦是眉頭緊鎖，不過淺語問道。
“你在琢磨什麼？”
沐嬌緩緩抬頭，目光和仲窛關切的眼眸鎖定在一起，不過幽幽開口。“我覺得君王對我印象不是很好，尤其不喜歡我們走得太近，我打算從質子府搬出來。反正現在齊霄也不會再對我下手，回到宅子裏會安全很多。”
隻要她和仲窛保持距離，便能討到曹永寧的歡喜吧？
“他的確容不下你。”仲窛點出沐嬌剛才那話的重點，“但不是你從質子府搬出來，和我保持距離，他便可以容忍你留在京郊。曹永寧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如果你真礙著他了，唯有除之而後快，斷不會給你留一點後路。”
仲窛遺憾通知沐嬌，她委實不了解曹永寧。也是因為有這樣的性子，才會有伴君如伴虎這麼一說。
何況，曹永寧並不是仁慈的君王，也不是聰明的君王。
“還不如留在質子府，起碼我還可以顧著你。他也稍稍投鼠忌器，不會太過放肆。”讓沐嬌回到自己的宅子，消失在自己麵前，仲窛並不容許這般。
他已經不能再讓沐嬌從他的眼前逃離了。
也隻有在巴掌大的質子府裏，才能盡可能地保全沐嬌。
“可是……”
仲窛的話很有道理，但沐嬌也有自己的顧慮。她在仲窛眼眸的注視下，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可是我如果留在質子府，我擔心曹永寧會責怪於你。你如今在京郊地位不穩，何況還和曹玨約為婚姻，他不會容許你的宅子裏，有我這樣來路不明，又和你關係不清不楚的女人。”
沐嬌一字一頓，說得很慢，她離開質子府，有一部分也是為了仲窛考量。
“如果你是誤會我和曹玨的婚約，覺得自己留在質子府名不正言不順，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分。”
“我不是這個意思。”沐嬌慌亂打斷仲窛，一張臉漲得緋紅。馬車剛好這時到了質子府停下，她乘著馬車還未完全停穩，便從上麵跳下，差點摔了個趔趄，不過穩定好重心後，便是一溜煙地逃了。
留下仲窛一人，就這麼呆呆坐在馬車裏。
半晌，他儼然搖頭輕笑。
自言自語。“就算沒有曹永寧，我也想給你一個名分。可是你這麼逃著躲著，對這事情避而不提，視而不見。”
仲窛也後悔了，當初，就不該和沐嬌簽訂那份和離書。
…………
沐嬌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失魂落魄差點和嬋娟撞了個滿懷，嬋娟連忙扶住她有些搖晃的身子。“小姐，你怎麼了？”
沐嬌搖頭，臉還是緋紅得厲害，腦海裏回響的還是仲窛剛才的話，不過微微搖頭，壓下心上的悸動。
“我沒事，不過是有些累了。我去裏麵休息，今日暫不會客。”
嬋娟點頭，眼眸不安目送沐嬌進房關門，小聲嘀咕，甚至想尋郎中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