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池站在原地,身體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顫抖,雙手已經攥成拳頭,握得青筋暴露。
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玄冰壺,壺嘴上的血跡宛如一把利刀,刺痛這個父親的心。
錦池怒氣衝衝地走過去,拿起玄冰壺就要往下砸,似乎想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這“害人”的神器上。
“魔尊大人,莫要衝動啊!”烈璿忙撲上去用盡全力按住錦池的手。“這可是小姐的血,小姐不惜性命換出來的一壺鮮血啊!若是您就這樣砸了,小姐死都不會瞑目的!”
“我女兒死了!還要這東西有什麼意義!”錦池怒道。
“可是魔尊,您這樣……”
“夠了!”飛霜啞聲吼了一句,錦池與烈璿當即便愣在原地,齊齊看向她。
飛霜哽咽著站起來,臉上淚痕道道,她喘著氣,似乎在嚐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盯著錦池,道:“你若砸了這玄冰壺,你我以後也不用再見。”
“飛霜?”錦池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說。
“小錦變成現在這樣,你也有過失。”飛霜道。“我……我也……”
“飛霜,你怎麼……”錦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烈璿說得對,這壺裏是小錦拿命換來的東西,若你真想讓她瞑目,便將這壺血送到清天去。”飛霜道。
“我女兒正是因這東西而死,你還讓我上清天去親自將這壺血送給他們?”錦池覺得這個太荒謬了。
飛霜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玄冰壺:“既然你不願意去,那我去。”
“你……!”錦池欲言又止,他最終還是無法對飛霜怒氣相向。
“烈璿,”飛霜將烈璿喚來。“將小姐的肉身厚葬。”
“是。”烈璿又召來兩隻白鳥,帶著木桃的屍身便先行退下。
飛霜看了錦池一眼,不再同他說話,拿著壺便匆匆離去。
錦池氣得怒一甩袖,在房中踱步許久,召來一隻白鳥,吩咐道:“去,將小姐的三魂七魄都找回來。”
白鳥低吼一聲,便又撲扇著翅膀飛了出去。
……
清天,通明殿。
“你說,她真的會救傳芳君嗎?”向秋冬端上一壺新釀的蘭泣露,給蓮觴的酒杯滿上。
“這就要看她自己了。”蓮觴神色凝重。“這並非易事,她還有大好的年華,若是不舍得,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若真的舍不得呢?”向秋冬好奇。
“那隻能怪香染衣命不好了。”蓮觴搖搖頭。“神皇他老人家絕不會放任不管。”
“可是,神皇那日不是說,隻有藥引子能救他呀。”向秋冬道。
“放心吧,若是那藥引子真不願意,神皇便會出手。”蓮觴道。“隻不過,能不能治愈,又是另一回事了。”
“啊?”向秋冬愕然。“神皇出手還治不好麼?”
“神皇並非治不好,香染衣身上被下了禁咒,要治愈恐怕也需要很長時間。”蓮觴道。
“沒準兒,那丫頭還真的盛了血呢?”向秋冬道。
“這樣最好不過,隻不過……”蓮觴似乎還對魔族的那個小丫頭心存疑慮。
“聖君。”這時,一位仙童走進來。“有人求見。”
“誰?”蓮觴抬眉。
“是魔族的那位夫人。”仙童道。
向秋冬聽罷,朝蓮觴笑了笑:“你看,這不是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