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幾年我們家曾接待過許多著名的客人,但當我獨處時,仿佛仍有一群高貴的人物在我周圍。那便是我收藏的各個時代最傑出的大師們的手跡。我的這一業餘愛好始於15歲,之後,隨著經驗的積累,辦法越來越多,熱情也越來越高。這種業餘愛好也就逐漸由最初一般的收集變成了一項真正的藝術工作。開始,我隻是將名人們的名字搜集起來,後來出於好奇,才收集更多的手稿,通過這些手稿我還了解了大師們的創作方法。收集一切偉大的詩人、哲學家和音樂家的這些底稿,是我收集名人手跡的第二個階段,也是更有意識的階段。去拍賣市場搜羅,或花精力尋求大師們的底稿,是我的一大樂趣。此外,除了收集名人手跡,我還收集全部有關寫名人手跡的第二手書,以及業已出版的手跡本的全部目錄。
我收藏的有關書籍達四千多冊,這是一筆無人可敵的私人藏書。毫不誇張地說,在那三四十年搜集手跡的過程中,我成了這一領域裏的第一個權威,我清楚地知道每一頁重要的手稿,知道是誰收藏著,是如何被收藏的,我成了一個一眼就能辨出真偽的真正的鑒定家。在估價方麵,我比大多數專業人員還要有經驗。當然,在文學或者生活的其他方麵,我不敢說這樣的大話。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在收集手稿方麵的雄心有增無減。單純的收集已不能使我滿足,因此最後十年的收集主要轉向了精選工作。最初我曾滿足於收集那些能反映一位詩人或者一位音樂家創作過程的手稿,後來我便漸漸轉向了那些能表現一位藝術家處於創作鼎盛時期的手稿的收集。我正是從那些不朽之人遺下的珍貴手稿中收集他們為世界而創造的不朽之作。這個要求是十分苛刻的!
由於這個原因,我的收集工作從來沒有間斷過。一旦發現了一頁更重要、更有特色、更有永久保存價值的手稿,我便會把已收藏的不太符合我最高要求的手稿剔除、賣掉或者交換掉。毫無疑問,也許除我之外,隻有極少的人具有這樣的知識、堅忍的毅力,以及這樣的經驗去收集這些重要的手跡。不過,我從沒想過要做一個占有者,而隻認為自己是那些物品在那個時期的保管者而已。吸引我的並不是那種占有的欲望,而是收集珍品的心情,認為收藏是一項真正的藝術工作。從長遠來看,這項收集工作本身比我自己的作品更有價值。經過仔細考慮,我希望在我死後能將那些獨一無二的收藏品轉交給一個研究所,該研究能依照我的要求每年撥出一定數量的款項繼續完善那些收藏。如果這樣的話,我的全部收藏就不會凝固僵化,而是一個富有生命力的有機體。它會在之後50~100年的時間裏不斷得到補充和完善,從而成為一種逐漸完美和齊全的收藏。
但是我們那一代曆經磨難的人是難以預料到自己的身後事的。由於希特勒時代的開始,我不得不遠離家園,我收藏的興趣也隨之消失。當時由於還不具備保存那些收藏品的條件,有一段時間,我還把一部分收藏品放在保險箱裏或放在朋友那裏。但後來我把同時代的朋友作為禮物贈送給我的一部分收藏品送給了維也納的國家圖書館。另一部分賣給了別人。還有一部分,我也無暇顧及其過去和現在的命運了。從此,我的樂趣就一直放在了自己的創作上,而不再是別人已經創作好的作品。我並不後悔舍棄收藏,因為在那個敵視一切藝術與收藏品的時代,我們這些遭受追逐與驅趕的人還必須學會舍得放棄這門新藝術,與我們曾經視為驕傲和熱愛過的一切訣別。
雖然那幾年我們家曾接待過許多著名的客人,但當我獨處時,仿佛仍有一群高貴的人物在我周圍。那便是我收藏的各個時代最傑出的大師們的手跡。我的這一業餘愛好始於15歲,之後,隨著經驗的積累,辦法越來越多,熱情也越來越高。這種業餘愛好也就逐漸由最初一般的收集變成了一項真正的藝術工作。開始,我隻是將名人們的名字搜集起來,後來出於好奇,才收集更多的手稿,通過這些手稿我還了解了大師們的創作方法。收集一切偉大的詩人、哲學家和音樂家的這些底稿,是我收集名人手跡的第二個階段,也是更有意識的階段。去拍賣市場搜羅,或花精力尋求大師們的底稿,是我的一大樂趣。此外,除了收集名人手跡,我還收集全部有關寫名人手跡的第二手書,以及業已出版的手跡本的全部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