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斷了往日情分,如何?(2 / 2)

怎料淩若淵聽了段墨怒罵,竟也不生氣,仰天大笑起來:“你們既然說我是妖,我自然也不惜為人了。”

她將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環視了一圈,繼續道:“同樣是殺人,有人殺人,是替天行道。有人殺人,即使是自保,卻成了妖。原來這世上的是非,本不在乎孰是孰非,而在乎如何搬弄是非。”

公孫玄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你苦心孤詣,遍尋當年舊人尋仇,屢範殺業。難道還冤枉了你不成?”

“自然沒有冤枉。”淩若淵臉上笑意一收:“公孫掌門既說在下尋仇,那各位,必是先有仇於我了。”

公孫玄麵色一滯,竟一時語塞。

段墨的黑臉,此時已經憋得通紅,隱隱透出豬肝般的古怪顏色。他忍無可忍地喝道:“今日我們既然在此擺下鴻門宴,這個妖女又不請自來。你們還說什麼廢話?”

話音一落,段墨已然振臂,頓時兩把一尺來長綠色飛劍噴薄而出,盤旋在他身側。

這兩把飛劍,與段雲當日所用,如出一轍。但光芒和氣勢,卻是大為遜色。

不但綠色光芒微弱,連飛行也頗為勉強,甚至晃動不安,簡直要自行隕落了。

當然,自行隕落這麼丟臉的事情,段墨的兩把飛劍,還是沒有的。

一道白光閃過,將兩把飛劍擊落在地,勉強了成全了飛劍的顏麵。

兩把飛劍綠色光芒已失,慘白如同死魚,直挺挺地落在泥土裏。

而保全了飛劍顏麵的白光,輕飄飄地落到鍾懿手中,化成一柄長劍。

段墨看到自己的兩把死魚般的飛劍,卻暴跳如雷:“鍾掌門,你果然是要護短的。你和那妖女,就是一丘之貉!”

鍾懿臉色鐵青,卻並不答話。

淩若淵卻緩緩走到鍾懿麵前。“一丘之貉?”淩若淵盯著鍾懿道:“還是鴻門之宴?”

鍾懿歎了口氣,終於開口了:“師妹,四十年了,今日相見,恍如隔世。”

“隔世?”淩若淵微微一笑,淡然道:“四十年,確實很長,長到,有人便以為恩怨可以磨滅了。”

她伸手拂了拂自己的發梢,仿佛不經意地道:“可惜當年之事,於我而言,曆曆在目。”

淩若淵突然麵色一肅,冷聲道:“鍾懿,我畢竟出身九劍門。且不說當年是非,今日在這鴻門宴上,不管你是顧念舊情,還是襄助他人,對你而言,都是為難之事。”她頓了頓,盯著鍾懿,緩緩道:“不如,你我今日,就當著這天下英雄,斷了往日情分,如何?”

鍾懿一愣,有些驚疑,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淩若淵的眼中閃過厲色,冷哼道:“待會刀劍無眼,鍾掌門若要與我為敵,也好無所顧忌。”

站在鍾懿身邊的戴天,覺得心中氣悶,忍不住大聲道:“淩若淵!人人都道你是妖女,說你冷酷無情,殘忍不堪。偏偏師父和師伯,非說你是好人。”

說到這裏,戴天的目光有些閃動:“可如今,你看看他們,得到了什麼?我師父,苦守數十年,含恨而終,你卻毫不留情,毀他畫作。鍾師伯,為了你之事,親上劍門山,不惜與眾門派周旋。你現在,卻要與她決絕。這些護你愛你之人,究竟為何緣故,要被你這樣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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