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李德林不容還口,拍著桌子說:“什麼情況?我在這兒三個月了,我知道什麼情況?這正是我要問你呢。你說,你給我說說,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人呢?找到了麼?!”

一時,場麵十分尷尬。在這種情況下,赫連東山看他很不冷靜,擺了擺手說:“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兩個民警收起記錄本,悄沒聲息地退出去了。

赫連東山從兜裏掏出煙來,默默地給李德林遞上一支,又給點上;爾後,自己也點上一支煙,默默地吸著……兩人都不說話。

李德林身子往下一虛,坐在了椅子上。他手裏的煙隻吸了幾口,就那麼一直燃著,快燃盡的時候,他又掏出一支續上……

赫連東山默默地望著李德林。望著望著,他心裏竟生出了一絲憐憫之情,甚至有一種嚴重失職的自責感。不管怎麼說,這是個部級幹部,副省長啊!他的老婆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這件事,不管擱在誰的身上,都是塌天的大事!他的任何指責,都是無可非議的。

是啊,他坐在那裏,幾乎就要癱了。是他的心要“癱”了。可以想見,這些日子他是怎麼過的。他的頭發雖梳得一絲不亂,可兩鬢全白了。他額頭上的皺紋像蚯蚓一樣溝著,臉頰上還有“黑雀兒”(黑色瘢點),一片一片的,這是內分泌嚴重失調的一種反映。可見他心裏是多麼熬煎!他坐在那裏,一點神兒也沒有,就像是個空空的衣服架子。還有,他的兩個夾煙手指的內側,熏得已經焦黃了。根據赫連東山的經驗,他至少每天三包以上。這個“衣服架子”端坐在那裏,怔怔地、眼裏潮乎乎的,顯得十分頹喪。

突然,赫連東山聽見李德林像是在低聲地喃喃自語,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勉強聽清了幾句,他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麥子黃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頭發白的時候也沒有聲音,我怎麼就信了呢?”

這話,赫連東山聽來,莫名其妙,也不倫不類,不知道他的神思遊到什麼地方去了,更不便接茬。可他知道,此時此刻,李副省長的心情已經平複下來了。於是,赫連東山解釋說:“李省長,我們這次來,主要是考慮到你的安全……”

也就是很短的時間,李德林很快恢複了正常。他說:“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急躁,話說重了,多包涵吧。”

赫連東山說:“理解。”接著,赫連東山試探說,“我們在你周圍,發現了一個不明的手機信號,所以,擔心你的安全。”

李德林一驚,說:“還有這事?不會吧。現在手機信號滿天飛,弄錯了吧?”

赫連東山含蓄地說:“正在查。”

李德林“噢”了一聲,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站起就走,邊走邊說,“我馬上就回去了。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下午還有課。”當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身來,說:“怎麼查是你們的事。我還是那八個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李德林不容還口,拍著桌子說:“什麼情況?我在這兒三個月了,我知道什麼情況?這正是我要問你呢。你說,你給我說說,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人呢?找到了麼?!”

一時,場麵十分尷尬。在這種情況下,赫連東山看他很不冷靜,擺了擺手說:“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兩個民警收起記錄本,悄沒聲息地退出去了。

赫連東山從兜裏掏出煙來,默默地給李德林遞上一支,又給點上;爾後,自己也點上一支煙,默默地吸著……兩人都不說話。

李德林身子往下一虛,坐在了椅子上。他手裏的煙隻吸了幾口,就那麼一直燃著,快燃盡的時候,他又掏出一支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