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李德林最初聽了,會馬上製止,沉著臉說:“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不要再說了。”多聽幾次,還覺得不好意思,仍然會製止說:“過了,過了,千萬不能這麼說。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做的,誰再這樣說,罰酒!”可聽的次數多了,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也就不以為然了。這也是一種“洗腦”的過程。“洗”的次數一多,就洗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高貴,洗出了一種至高無上的霸氣,洗出了澎湃的激情和昂揚的偉大感。人一旦“偉大”了,就被徹底地架起來了。後來他進門時,一群人擁上來給他寬衣。出門時,眾人又趕忙擁出來送行……這麼一來,漸漸地,李德林也不再跟他們客氣了。一般酒過三巡,他就站起身來,兩手輕輕一按,說:“你們喝。不送。”說完,站起就走。眾人眼巴巴地望著,誰也不敢攔他,就由劉金鼎送他出門去了。
說是“吃飯會”,官員們聚在一起,話匣子一旦打開,自然是要“議政”的。這裏的議政方式,也多是些小道消息:比如,誰誰又提拔了,誰誰是誰的人,誰誰在常委會上說了些什麼;比如,北京那邊誰誰打了一個電話,要提拔誰誰,結果下邊領會錯了意圖,考核了半天,眼看要上常委會時,卻發現人弄錯了,不是要提的那個人,誰誰大怒!……再比如,為了提拔誰誰,誰誰像推磨一樣,一年動了三次幹部;又是誰誰提著“豬頭”走錯了“廟門”……誰誰剛當縣委書記時半夜十二點接了一個電話,被熊得像個孫子似的,哇哇大哭……這裏說的“誰誰”都是代稱,一般指的是他們熟悉的官員,在不同的事件中,“誰誰”是不同的。
在“吃飯會”上,他們私下議論,就目前形勢來看,像“一號”這樣年富力強的、專家型的高級幹部,遲早是要上去的。有的大膽預測,“一號”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副總理人選,也有可能到全國“人大”任職……這就像買股票一樣,若是看準了提前投資,收益會更大一些。感情投資也是投資呀。參與“吃飯會”的活動,本身就是一種投資方式。所以,一說到“一號”的前景,眾人都很興奮,都恨不能使出全身氣力,為“一號”做一點什麼。於是,有一位副廳長曾當場放言:他願意找一家企業,拿出三千萬去北京給“一號”活動。於是,眾人紛紛響應:錢的事好說,整他一個億!也有人當場反對,說是像“一號”這樣的人物,別弄不好辦砸了,不如花錢買輿論,讓各報大力宣傳“平民省長”,題目就叫“戴草帽的省長”,這可以代表民意……於是,眾人爭論不休。
有一段時間,“吃飯會”活動得很頻繁,他們互相之間的電話聯絡也很頻繁。各路商人漸漸都聽說黃河邊上有這麼一個“吃飯會”,於是趨之若鶩,找人托關係想參加進來。還有的商人,巴巴地跑來候著,他們是專門趕來“買單”的,往往“吃飯會”還未結束,就有人搶著把“單”給買了……意圖能取得成為“VIP”的資格。還有一些官員,有事想找李德林彙報,也跑到這裏來,托著劉金鼎,希望能碰巧見到李副省長。
這樣的話,李德林最初聽了,會馬上製止,沉著臉說:“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不要再說了。”多聽幾次,還覺得不好意思,仍然會製止說:“過了,過了,千萬不能這麼說。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做的,誰再這樣說,罰酒!”可聽的次數多了,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也就不以為然了。這也是一種“洗腦”的過程。“洗”的次數一多,就洗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高貴,洗出了一種至高無上的霸氣,洗出了澎湃的激情和昂揚的偉大感。人一旦“偉大”了,就被徹底地架起來了。後來他進門時,一群人擁上來給他寬衣。出門時,眾人又趕忙擁出來送行……這麼一來,漸漸地,李德林也不再跟他們客氣了。一般酒過三巡,他就站起身來,兩手輕輕一按,說:“你們喝。不送。”說完,站起就走。眾人眼巴巴地望著,誰也不敢攔他,就由劉金鼎送他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