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讚幹布唇角緊抿,冷冷地說:“給本王按摩一下就行,其他不用。”
格桑低聲道:“是,讚普,隻是妾身不擅長這個,您姑且試一試……”她微微抬眼,在似明似暗的光線裏,驀然對上了鬆讚幹布審視的目光。
一瞬的膽寒,格桑慌忙低下頭去。
鬆讚幹布似笑非笑,眼裏隱著冷意。
然而,聞著格桑身上的甜香,被她的手指按過每一寸肌膚,鬆讚幹布突然起了念頭。
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之前幾個月不碰女色,也並不是為了誰,畢竟,按規矩,即使他的母薩去了,守孝二十七日,已經足夠,他隻是一直興趣匱乏。
雖然腦海裏並沒有這個念頭,但他的身體卻不由控製,畢竟,好幾個月清心寡欲,這對一向神勇的鬆讚幹布來說,很是少見。
他翻身將格桑按倒在身下。
之後,連著數日,都是格桑到日光殿侍寢,白天裏,也是賞賜不斷。
正當格桑自個都認為她得寵,怕是不久就會提提位份時,卻是一夜歡好之後,被鬆讚幹布掐住了脖子。
目光渙散中,格桑一邊掙紮,一邊努力地問,“為,為什麼?讚普,為何要如此,如此,對妾……”。
鬆讚幹布微笑著看她,隻是那笑意中帶著冷和殘酷,“你不該對讚蒙無禮。”
格桑睜大眼睛,她不過是今日裏挑了匹要送到東月宮的衣料,讚蒙如今那個樣子,再好的衣料也用不著啊!
那些個夜裏,讚普分明是極喜歡她的,貪戀著她的身子,貪戀著她的香氣,為何轉眼之間就變了呢?
她的眼睛裏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鬆讚幹布拍了拍手,值夜的幾個內侍進來,悄無聲息地帶走了格桑依然溫熱的屍體。
等李雲彤醒來時,發現鼻息裏是龍涎香,幽香縷縷,沁入心田。抬眼處錦帳繡幔都是描龍畫鳳,那些龍鳳都是用金線織,每條龍的身邊都有隻鳳,兩個密密地挨著,如膠似漆的騰雲駕霧。
就連龍形底座上的宮燈,都用了繡著鳳凰的紗罩,照著一室暖黃……
李雲彤驀然一驚,這裏不是長安,她在什麼地方?
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中衣也不是平日裏常穿的顏色,紅豔豔如同新嫁娘一般,而且袖口的鑲邊上,也有金線勾出龍鳳相合花紋,望之精美絢麗。
李雲彤猶在狐疑,帳幔被猛地掀起,鬆讚幹布一臉喜色,一把抱住她,喃喃道:“你可醒來了,你這一睡,可睡得太久了。”
“喂,你是誰啊?哪裏來的登徒子,竟然闖到別人的閨房裏?”李雲彤一把將他推開,大喊,“來人,來人,有賊。”
鬆讚幹布沒想到好容易等她醒來,竟然是這般情形,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半喜半憂地打量著李雲彤,問道:“文成,你不記得我是誰了?”
李雲彤見眼前這高鼻深目,長相甚是英俊的男子,看向自個的神情半是寵溺欣喜,半是驚詫傷心,就連他身上繪著龍紋,如同烈焰般的紅衣都和自個的中衣如同一體,不由惱怒地說:“你是誰?將我劫掠到此,快快將我放了,不然我父王定不饒你。”
她口中雖然逞強,但鬆讚幹布卻聽出她心裏的懼意,向前一步溫柔地說:“文成,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是鬆讚幹布,你忘了嗎?”
“什麼鬆讚幹布,鬆讚濕布的,我不認識你,我也不叫文成,你快快送我回家去,不然,我父王一定會殺了你。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就一頭撞死。”李雲彤見他過來,抱著被子就往床角縮了縮,但臉上卻是強裝鎮靜,瞪著鬆讚幹布,眼中也滿是警告,擺明自個不是好欺負的,哪怕魚死網破也再所不惜。
鬆讚幹布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卻知道她這番好容易才醒,絕不能再惹她動氣,便連著往後退了三步,安撫她道:“好,好,我不過來。你聽我說,你真是我的妻子,你名李鴻,字雲彤,是大唐江夏郡王之女,被天子封為文成公主,和親吐蕃,我就是吐蕃的讚普,鬆讚幹布,你的夫君。你還不信?你的左肩下有一顆小紅痣,那一處,總不是誰都能見著的……”
說著,他指了指李雲彤左胸的位置。
鬆讚幹布將兩人的往事細細說來,頭頭是道,還說了一些極為私密,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
聽他說得那般吻合,李雲彤卻越發狐疑,為什麼這個一看就是異族的男子,會知道自個這麼多事情。
難道,真像他所說的,他是自個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