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神色越凝重,想了半天方皺眉道:“按理說應該和她無關,臣記得當日那女奴非要向家父致謝,但我們並沒有讓她靠近,隻讓她遠遠地給家父瞌了幾個頭……”
“後來家父病倒,彭域這邊的執事就們住下,搬進來後,這兒的家具擺設都不曾動過,一直是這樣。”說到這裏,一直歪坐著的祿東讚努力坐起一些,他朝站在旁邊的政讚藏頓打了個手勢,指著一個方向。
政讚藏頓順著他的手勢,看向屋角擺放著的一盆花木,便點點頭,將那有半人高的花木指給李雲彤看,“這裏麵的擺設我們一樣沒動過,倒是住下來以後,彭域的執事把這花讓人送了進來,說是放著好看。我們想著家父病重,見這花木綠油油的,長勢良好,開的花也是芬芳撲鼻,便留了下來,說來也奇怪,這花搬進來的那幾日,家父的狀態好了許多,因此,我們就一直沒有將這花搬出去。”
“可是初時好了,後來又一日不如一日?”李雲彤看了看那屋角的花木,若有所思地問道。
政讚藏頓和欽陵同時答應了一聲,政讚藏頓還多問了一句,“讚蒙,可是這花有什麼問題?”說著話,他就朝那花木走去,大有李雲彤肯定的話音一落,他就要將那花木打個粉碎的架勢。
“別動——”李雲彤見政讚藏頓的手都要觸到那花木了,連忙喝止。
“一步步過來,慢慢地退後,不要驚了它。”李雲彤說得那花木像是一個人似的,不光說話如此,連她的聲音都比先前輕了許多,像是稍微話語聲大些,那花木就會被驚住。
眾人都被她的口氣弄得心頭生出怪異,但誰也沒有出聲。
李雲彤小心翼翼地移步到那花木跟前,然後冷不防地將旁邊的窗子向外推開。
就在她推窗的一刹那,花木的芬芳氣息隨之外流,整間屋子香氣都清淡了很多。
祿東讚感覺身上輕快了幾分,不由出聲,“這花有古怪。”
聽到他所說,李雲彤更加肯定了自個的想法。
她看著鬆讚幹布,朝他,又朝那花木比了幾個手勢。
鬆讚幹布看了看她,又看看那花木,點點頭,若無其事朝她走過去。
李雲彤則輕笑道:“大相也是糊塗了,花能有什麼古怪?我瞧著花長得蠻好的,氣味又香,都要回去養兩盆了……”
沒等她話音落地,鬆讚幹布已經順勢拔出自個的佩刀,狠狠地朝那花木砍了過去。
那花木正有一枝突然如同人的胳膊一樣伸向李雲彤,被鬆讚幹布這一砍,那一枝便掉落在地。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隻見那斷了的花枝,如同人一般,流了一地鮮血。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欽陵道:“難道,這花竟然是人變得不成?”
鬆讚幹布在砍下那一枝花後,並沒有住手,而是轉瞬間就將那花木砍了個七零八落,眼看是活不成了。
李雲彤見他將那花枝已經盡斷砍斷,方才鬆了口氣道:“它不是人變得,是要變成人了,這是被施了法的花妖,專門變化人形,誘人心神,吃人精血的……”
她看向祿東讚,“至於詳情,怕隻有等大相身體好些了,問問他才能知道。”
聽到精血,花妖,變人形等詞,祿東讚的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色。
好在他的皮膚黑,那紅色倒是一點也不顯眼,隻他自個知道,此刻的臉頰已經是滾燙地緋紅。
他想起了前些時日的光景。
花木搬進屋裏的當夜,他就做了個夢。
一個美麗又古怪的夢。
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