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鬥轉星移(2 / 3)

“呦,瞧您說的,雖然這道兒是您指的,但再怎麼著也不能讓您雷是不,我來我來。”老趙說著就跟徐白臉一前一後地進了門,“你們可跟好了,哥們兒倒了這麼些年鬥兒別的不知道,但凡是跟八卦沾邊的那都一個比一個邪,你們可得小心著點。”

“走你的吧!”我揮揮手。

六個人對著“生門”魚貫而入,黑暗中走得小心翼翼。大概也是聶師傅算得靠譜,沒過多久,狹長的甬道就漸漸變得寬闊起來,兩側的石壁上也開始出現了一些簡單的壁畫。我一路看去,發現上麵的內容大多都是描繪地宮修建過程的圖案,一道道斑駁的線條淩亂地勾畫在岩石上,模糊的光暈中隱隱透出一股遺世獨立的滄桑。我來回瀏覽著這些古老的痕跡,漫不經心。突然間目光就被定格在了右手邊的石壁上。

“哎!你瞧這是什麼?”我拉了拉老趙。麵前的壁畫與之前那些不同,明顯被分為兩部分,而且上麵的內容也很有些古怪,一時間讓人難以理解。

這幅壁畫的上半部分似乎與修築陵墓無關。畫麵從之前的施工場景轉移到了叢林密布的山林之中,粗糙的布景裏密密麻麻地繪滿了大批苦役。麵前的高山被眾人挖開,山體塌陷露出一根巨大的圓柱。苦役們或奔逃或呆立,甚至有些幹脆就衝著這個不明物體叩首跪拜。寥寥幾筆無聲地就把千年以前的畫麵流傳到了今天。

而圖畫的下半部分則又回到了還未建造完成的地宮。依舊是那一段不知名的圓柱體,數量龐大的苦役正抬著它往墳墓裏運去,一個個神色莊嚴而肅穆,顯然對手中的東西敬重之極。我張著嘴巴站在這幅壁畫麵前看了半天,也猜不出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擺手讓他們停下來,又問了旁邊的老趙一次:“看出來沒?什麼玩意兒?”

“不知道,”老趙也是一臉茫然,“瞧這架勢倒像是抬著個棺材,可趙爺我還真沒見過有這造型的棺材。”他看了看左右兩旁的徐白臉跟聶師傅,“您二位怎麼說?”

徐白臉搖搖頭沒說話,一邊的聶師傅搭腔道:“依在下來看這東西究竟有沒有,又或者是不是這個樣,都很難說。那時候的人因為閱曆關係都喜歡把一些事實誇大,所以這畫,不可盡信。”

“但空穴來風,必有其因。”徐白臉琢磨著漸漸把臉貼得近了一些,“這裏頭……山後麵好像是一片海,不對……”他隨即否決道,“應該是湖。”

“嗨,管它是什麼,沒準兒就是人家畫錯了。”老趙一臉的無所謂,“要我說不管是啥,反正咱們也沒走錯路,最後肯定就能見著,到時候看看不就結了。”

“嗯,”徐白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走吧。”

我抱著肩膀最後又看了它兩眼,隨即也不再深究,跟他們繼續向前走。然而後麵的甬道裏再也沒有出現這樣的壁畫,我一路仔細觀瞧著,不多時就到了盡頭。

十八

甬道盡頭兩扇紅漆的大木門緊閉著,一顆顆暗金色的銅釘在燈光下閃著若有若無的光澤,門縫兩側用蝴蝶紋篆刻出“祥瑞耄耋”的字樣,象征著長壽太平。徐白臉深吸一口氣,隨手抬起右邊的獸口銜環推門而入,黑暗中,一堵平淡無奇的影壁牆緩緩出現在眼前。

“趙,趙先生,這裏怎麼被堵住啦?”董老板指著門後的牆問道。

“哎喲,一聽您這話就知道您肯定沒怎麼往我們北邊來過,這叫影壁牆,你們南方其實也有,不過砌的位置不太一樣。”老趙解釋道,“我估摸著聶師傅肯定知道,這玩意兒最早就是他們這行人發明的,據說能改風水,擋煞氣,我前些年……”

他跟著徐白臉繞過影壁牆,話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口風一變嚷嚷道:“瞧瞧,瞧瞧,我說什麼來著,出幺蛾子了不是。”

我急忙上前兩步不禁也是一愣,原來這影壁牆的後麵,他娘的居然還是影壁牆!我左右數了數,墓室中央一共有八麵牆首尾相接連成一個圓陣,牆與牆之間相隔半米,將一尊二人來高的銅鼎圍在了中間,而除了我們進來的這個門之外,周圍竟再也沒有其他的出口!

又是一條死路。

老趙一腳踹在影壁牆上叫罵道:“真是邪了門兒了,你說這孫子的地宮建得這麼藝術有個毛用,最後不還是得被人倒?”說著又往地上憤憤地啐了一口。

我拍拍老趙讓他先甭著急,回過頭望著徐白臉猶豫地問道:“你說會不會是咱走到頭了,這兒……是冥殿?”

“不好說,先去看看。”徐白臉四下打量了一番,揮手帶我們鑽進了牆裏頭。老趙罵罵咧咧地走到銅鼎跟前,跳起來雙手一扒就爬了上去。“這他娘的要是冥殿我就跟你姓,你見過誰家冥殿裏的棺材長這德行的?”

“去你丫的,自己留神吧,小心別被這爐子給煉嘍。”我細細打量著銅鼎上詭異的紋路,一時間也瞧不出刻的是什麼。與呆板的雷紋獸紋不同,這些繁縟的線條好像自己會動似的,在眼前慢慢就組成了一張猙獰的巨臉,模糊的身體在一片虛無中扭動著,恍惚中好像要掙紮著破鼎而出,直向外麵的人撲來!

我不禁後退兩步連忙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再瞧時卻發現那銅鼎還是老樣子,安安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似乎從未有過改變。我搖搖頭,轉過身剛想問問徐白臉是我眼花了還是因為那些紋路本身就被刻畫得會讓人產生視覺錯誤,卻發現周圍的人突然全都不見了!

不僅是人!就連身旁的幾堵影壁牆也消失得毫無蹤影!整個墓室瞬間變得空蕩蕩的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滋長著,蔓延開來讓人感到陣陣窒息。我扒著銅鼎上沿兒伸頭往裏看了看,發現老趙確實不在,渾身上下不由得又冒出一股子冷汗。我退下來,惶恐地在原地轉了一圈,突然間注意到左手邊原本封死的牆壁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道幽暗的小門!

“老趙!董老板!”我壯著膽子走上前去呼喊道,“老趙!聶師傅!徐沛澤!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