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應,餘音在空曠的墓室中飄蕩著,隨即被黑暗吞噬殆盡,我站在門前定了定神,腦海中幾個念頭飛快地閃過。
不管我是怎麼到這兒的,也不管這是什麼地方,如今眼前反正就這一條路,不如出去看看,沒準兒還能找到他們,如果他們碰巧也走上了這條甬道,那麼兩邊就也能遇上。想到這兒我打定主意就往門外走,腳剛邁出去就覺得額頭猛地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揉著頭後退兩步突然間就發現麵前的門又被封死了,我心裏一個激靈朝四周看去,那幾堵影壁牆他娘的居然又回來了!
董老板他們在旁邊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你咋回事兒?被上身了?”老趙翻著我的眼皮。
我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也就沒心思跟他瞎胡鬧,搖搖頭把剛才經過的都大概說了一遍。徐白臉聽完皺著眉頭道:“青銅鼎上篆刻著的是火神祝融的圖騰,算不上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你產生的幻覺按理說不該和它有關才對。”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看完之後感覺懵了一下子,然後周圍就變樣了。”我揉著腦袋。
“我估摸著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老趙胡亂猜測道,“這一陣子連著進了好些個鬥兒,來回折騰不說,又是結婚又是救人的,想想就鬧心,一驚之下犯點癔症也正常。”
“靠,要按你那說法,那老子我也太脆弱了,”我瞪了他一眼,“整得跟精神病似的,哎,這是啥?”我看見老趙手裏捧著個香爐。
“冥器唄,”老趙得意揚揚,“從那鼎裏摸出來的。我還在你眼前晃了晃,誰知道你也沒搭理我,二話不說就踮著腳扒上去看。我以為你是瞧著眼紅也就沒去管你,誰知道你還來勁兒了,在旁邊鬼叫幾聲直接就奔那牆撞了過去。我心說就算是什麼都沒有也不至於犯這麼大氣迷心啊,況且我還都告訴你裏頭空了。正跟幾位合計著呢,就見你一頭撞了上去,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聽完了老趙的說法我才大致上算是明白了剛才的情況,但卻怎麼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產生幻覺。沉默了片刻突然間就聽見徐白臉問我說:“你剛才看見這裏有個出口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隻見他若有所思地在牆上細細地摸索了一圈,卻也沒什麼發現:“這牆後麵是實心的,看不出有什麼機關。”
“哎呀,徐先生,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董老板焦急道,“難道還要走回去嗎?”
老趙把香爐塞進背包衝聶師傅一樂:“您不是會算麼?我瞧這八麵影壁牆也有點八卦那意思,您看能不能給我們推推這生門應該在哪兒?”
“無理無據,自然也就沒有破算之法。”聶師傅搖了搖頭,“在下看不出來這是個什麼風水局,實在是有心無力。”
“那咱就打道回府,反正有這幾樣東西哥幾個也就不算白來。當然了,定好的勞務費還是得收的。”老趙哼哼道。
“哎呀,趙先生不要開玩笑,即使係(是)出去我們也要找到路才可以啦。”
“這您就甭操心了,反正咱們帶著炸藥,大不了爬上去再往後殿開個口子打盜洞出去就結了,這都不叫個事兒。”
董老板低下頭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聶師傅走上前來說道:“二位,現在說這個還言之過早,依在下看來此間定有機關,也許就在這影壁牆上也說不定。”
“沒錯兒,”徐白臉的聲音幽幽傳來,“這牆上畫著的東西,應該有它的意思才對。”他在影壁牆之間繞來繞去地沉吟道。
我倒是沒注意到那影壁牆上還有東西,聽徐白臉這麼說便忙拉了老趙過去看,隻見周圍的八麵影壁牆上淺淺地刻著一些不規則的圓球或是三角符號,間或還有幾道長長的線條貫穿其中,可誰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老趙耷拉著腦袋假裝無精打采:“我看咱還是回去得了,這鬼畫符又沒一個人能看懂,要是高老板在這兒沒準兒還有戲。”
董老板他們這時正好也跟了過來,聽了老趙這話也不表態,不知道各自都在盤算什麼。我心裏一驚,暗想老趙這麼早就吵吵著要出去不是逼著他們使壞麼,連忙轉過頭去跟他對視一眼,手裏比畫了個槍的手勢。隻見他神秘莫測地衝我眨眨眼睛,微微搖了搖頭,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孫子也是在試探!
聶師傅繞著影壁牆走了一圈不禁歎道:“大意了,大意了,實在是慚愧得很,在下剛才居然沒有發現這牆上的機巧。”
“你看出來了?”我們幾個異口同聲地問。
“呃……這倒還沒有,”聶師傅捋著胡子,“不過真要是假以時日,結果也未可知。”
“得,說這麼熱鬧原來您也不知道,”老趙不以為然,“那您就慢慢看,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能看出來了咱再說。”
十九
徐白臉繞著影壁牆轉了幾圈也沒瞧出什麼所以然來,那些圈圈點點的符號在牆上胡亂排列著,不管從哪一麵開始看都絲毫沒有規律可言。徐白臉搖搖頭,索性停下來一個旱地拔蔥“蹭”地一下就翻上了影壁牆。我的目光緊隨其後,卻見他在牆頭上不禁一愣,微微笑道:“原來在這裏。”
“怎麼了?”我仰著頭問,憑我的能耐,在沒人抱沒人拉的情況下根本上不去這種平整的土牆,隻能在底下幹看著,“上頭有啥?”
“有個小機關。”徐白臉蹲下來伸手去按。
一旁的聶師傅盯著徐白臉腳下的牆看了兩眼突然高聲叫道:“慢著!”然而卻終於還是說得晚了,看徐白臉的動作好像已經把機關按了下去,隻是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狀況,倒是聶師傅這一嗓子把人給嚇了一大跳。
“咋回事兒?”我看了看周圍,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你瞎吵吵啥?嚇唬人玩呢?”
徐白臉也在牆頭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怎麼了?好像……”他仔細聽了聽,“好像也沒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