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係（是），不係（是）。”董老板陰陰一笑，“趙先生這麼精明的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天真。我的意思係（是），你們把東西交給我的手下，我們可以讓你們不帶痛苦地死去。怎麼樣，很公平吧？”
“公平，公平，太他娘的公平了。誰讓你們仨孫子有槍呢。”老趙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得嘞，就擱這兒了，你讓那丫挺的來拿。”
“哈哈，趙先生果然係（是）個聰明人，就算你們不給，我們殺了你之後也一樣可以拿到，這樣一來大家都方便嘛。”董老板淡淡地說，看來以前還真不是個善茬兒，“不過不要想耍花招，雖然徐先生的功夫很好，但是我們卻有三把槍哦。”
他把槍口對準我：“汪先生，就辛苦你一下好啦，把東西撿起來交給我的手下。”
“成，成，不過您看能不能先把那槍挪開，我看著眼暈，萬一一失手打碎了兩樣，損失的還是您。”我裝作混不在意，心裏卻是怦怦怦地一個勁兒猛跳，沒想到這幫孫子動作這麼快，之前想好的一些計劃完全沒有了施展的餘地。我把老趙放在地上的東西拿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是無計可施。我咬了咬牙，轉身說道：“董老板，您看就是您拿了這些東西也出不去，這麼一山洞您還真打算給它炸開不成？最後不還是得靠我們。”
“這你就不用擔心啦，”董老板看著我手裏閃閃發光的冥器，“豫章以前也係（是）摸金校尉，懂的也係（是）很多。你快點把東西拿過來，不要想拖延時間。”
“哎我說老爺子，這就是您瞧不明白了。聶師傅再厲害，他也就一個人。要論本事兒，還得是我們幾個。您要萬一真出不去，又不能走回頭路，這再多的錢，不也就浪費了麼。您說是不？”老趙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聶師傅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說：“小子，就讓你死明白些，看見你身後的樹沒？這就是梧桐木，千年的梧桐木。鳳凰棲梧桐，取其不死輪回之意。所以這上麵一定直通地麵，把你們解決掉之後，我們爬上去就可以逃出這座地宮，何來出不去之說……”他得意揚揚地抬著頭，不經意間就留出了個空當。我微微側了側身，猛地揚手把一堆冥器衝他們扔了過去，就地一滾翻到董老板跟前，抱住他雙腿使出渾身力氣往旁邊一拱把他帶倒在地。正要勒住他脖子想把槍先繳下來，卻冷不防被他一膝蓋頂住了肚子，胃裏麵頓時一陣翻騰，還沒反應過來這老頭兒就猛地仰起腦袋，額頭重重地撞在了我的鼻子上。
眼前頓時一陣發懵，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一拳朝他肩窩打去，卻被他順勢一帶，把我胳膊扭了個個兒。他扣著我肩膀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血唾沫哈哈一笑：“小朋友，我董士芝十五歲就在香港混古惑仔，二十歲那年因為殺了人跑到馬來西亞當海盜。連我係（是）誰都不清楚，還想和我鬥？”
老趙和徐白臉這會兒都躲到樹後麵去了，董老板一揮手也不去管他們，讓聶師傅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隨口道：“你們還係（是）出來的好，反正都要死，倒不如讓我給你們一個痛快。”董老板給徐輝使了個眼色，讓他繞過去看看，緊接著說道：“趙先生，徐先生，你們逃不掉的，如果不出來的話汪先生可就要被殺掉的啦。”
“殺你大爺！”老趙突然間暴喝一聲，從樹後麵跟徐白臉一左一右地閃了出來。徐輝剛剛走到近前，見他們兩個人分頭而動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奔老趙而去，然而那梧桐木上的兩隻鳥嘴卻忽地張開，從裏麵噴出一股股暗紅色的液體，猝不及防之下劈頭蓋臉地淋了徐輝一身。老趙見狀忙從手裏扔出一個點燃的打火機，正中他身上，黑暗中頓時一陣火起，徐輝渾身上下都被火焰包裹著，口中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董老板大概是怕他不受控製胡亂開槍，隨即調轉槍口把徐輝擊斃，聲音發狠道：“你們不要想再耍花招，老老實實地出來，也許我還會考慮放過你們，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怎麼樣？”徐白臉大大方方地走出來，把渾身還在冒火的屍體踢到一邊，上前兩步站到了董老板跟前。這老頭兒一驚，忙把槍口對準了他，想了想又把槍收回來頂在我的腰眼上：“你最好老實一點。”
聶師傅早就收拾好東西站在了一旁，見徐白臉出來了忙警惕地向四周看去，燈光調到最亮，搜尋著老趙的影子。
“徐先生，你係（是）個很有本係（事）的人，一定不希望死在這裏，”董老板喘著粗氣，言語間已經不見了剛才那種底氣，“我們也許可以合作一把，我和我朋友放過你們，隻帶著冥器上去，剩下的，就全靠你們自己，你看如何？”
徐白臉搖搖頭：“董老板，我想你還不是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他指著腳下，“你低頭看看。”
“想騙我？”董老板不屑地冷笑道，“豫章，下麵到底係（是）什麼？”
聶師傅飛快地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道：“是，是火油！”
“什麼？”董老板神色一凜，拿槍指著徐白臉，“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老不死的，你試試看！”老趙突然從一邊的黑暗中跳了出來，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個燃燒著的打火機，“現在他娘的滿地都是火油，你敢動一動咱就同歸於盡，反正哥幾個沒家沒業的也不怕你個老光棍！”
二十三
董老板見狀，口氣立刻軟了下來：“哎呀，趙先生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大家都係（是）生意人，凡事都好商量的嘛。”他把我放開輕輕向前一送，算是率先退了一步，“我們大家和氣生財，一起到上麵去，冥器平分你看怎麼樣？”
“那敢情好。”老趙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就怕您到上麵又尥蹶子不幹，那我們可吃不消，您看是不是先把槍扔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