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年黑僵(2 / 3)

“我靠,大爺你有沒有搞錯,”我見老趙真的一樣一樣在往外頭掏東西,忍不住吼道,“你不會是覺得咱現如今也沒啥希望了,所以就先吃個最後的晚餐吧?”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那麼沒溜兒?”老趙兩眼一翻,伸手從背包的最底層拽出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看樣子倒有點像風幹的牛肉。“徐同誌,找著了!”老趙把手一揚,衝徐白臉晃悠了兩下。

“這是啥?”我見徐白臉對老趙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老趙給他扔過去。

“還能是啥?黑驢蹄子唄。”老趙站起身看準方向往天上一拋,那邊的徐白臉連忙側滑幾步跳起來伸手接住,隨即又開始在這碑林中繞起圈子來。

“解放前的老存貨了,當初老師傅留給我鎮場子使的,沒想到真還有用上的一天。”老趙拍拍手,“得,東西是有了,希望徐小哥機靈點千萬別給浪費嘍。”

“這‘粽子’連炸藥都不怕,你這玩意兒能行麼?”我疑道。

老趙拍拍我肩膀:“沒有不成的,也不看看人家都用了多少年了,有一次不行這玩意兒也到不了我手裏,放心吧。”

我點點頭心底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雖然據說這黑驢蹄子之類的物件兒能夠辟邪驅僵屍什麼的,可畢竟這東西誰也沒見過,如今要把希望寄托在這麼一玩意兒身上還真是讓人有點不放心。不過我見徐白臉拿到黑驢蹄子以後卻似乎是信心大增,又重新抽出刀不閃不避地開始跟這老“粽子”正麵交起手來,不由得自己也就恢複了幾分信心。隻見徐白臉扭轉腳步忽然間一個旱地拔蔥躍上了那“粽子”胡亂揮舞的手臂,三兩下便利用自己身體的靈活性將它耍弄得呼喝連連,緊接著腳尖在它肩膀上輕點幾下躲過了想要攥住他腳踝的雙爪,隨即一個後空翻又躍下了它的身體。而與此同時那“粽子”也隨之轟然倒地。我跟高胖子幾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四十三

“您這一手……”老趙扼腕歎道,“真是絕了,我都沒瞧清楚,怎麼著,您是不是翻那一下的時候趁機把黑驢蹄子塞到它嘴裏的?”

徐白臉走過來點了點頭,仔細看去腦門兒上都已經見了汗了,顯然也是累得不輕。他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道:“好險,剛才差點兒被它嘴裏的屍氣嗆到,幸虧我躲得急。”

“謔!是啊?那也就是您有這能耐,”老趙一挑大拇指,“要換第二個今兒就算是交待了。”他把背包裏的東西重新撿回去背在身上搖頭歎道,“得嘞,反正隻要人沒事兒就成,咱趕緊走吧。”

我揪住老趙的背包帶把他拽了過來:“你丫先甭慌,跟你說一會兒可得老實點,甭一鏟子下去又搞出個千年‘粽子’來,這要再來一回咱可受不了。”

“嗨,剛才那不是意外嘛,”老趙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哪兒能回回都那麼背,再者說哥們兒一向運氣都還成,別忘了咱能順順當當地下來,那可還得多虧了我。”

“得得,少扯那麼多,反正以後一切行動聽指揮,再他娘的這麼有組織無紀律的,小心你包裏頭那些冥器沒命帶出去。”我拍了拍老趙的背包放開他,“好在咱們徐同誌一向比較堅挺,要不然……哼哼……”

老趙一哆嗦脖子讓我別這麼陰陽怪氣的,看著得慌,於是我笑罵著搖搖頭也就不再跟他鬧騰,幾個人原地休整了一會兒就繼續往前走。經過那具千年“粽子”的屍體時我特意又多看了幾眼,發現它身上那些堅硬的黑毛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悉數軟了下來,淩亂地披散在身上。燈光照射下一段段幹裂的皮膚如同樹皮一樣粘在這具屍體裸露在外的爛肉上,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這樣的身體裏怎麼會擁有那麼巨大的力量。

我心裏暗自舒了一口氣,頗有些後怕地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穿過碑林來到了另一端的出口,先前聽到的水聲果然是從這裏發出的,我一步步調整著呼吸跟隨他們走進去,發現裏麵居然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這是一個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的溶洞,放眼望去除了腳下這條被修築得筆直的馳道以外,就隻有兩條幽暗的地下河在溶洞中靜靜流淌著,河水兩邊的石壁上是堆積了上千年的石灰岩,黑暗中隱約還可以看見上麵有人工開鑿留下的痕跡,然而那些千年前被無數人力刻畫出來的鳥獸蟲魚卻早已經失去了它們原有的樣子,隻留下那一叢叢被流水衝刷了無數歲月的石鍾乳還依舊屹立在那裏,保持著它們最為原始的風貌。我們一路向前走去,眼前不時出現的一排排瑰麗的石筍石幔在燈光的照射下映出一道道晶瑩剔透的光芒,看得人心裏不由得暗自驚歎。

“他娘的,這孫子還真會選地方,這洞隻要稍微一開發,那絕對就是個旅遊景點啊。”老趙嘮嘮叨叨地正說著,就發現前麵的地勢陡然一轉,原來是溶洞到了盡頭。隻見一座四四方方的石台頂著洞壁高高立起,將原本是一脈水流的地下河分成了兩股,石台上麵靜靜地停放著一口厚重的棺材,裏外兩層被雕琢整齊的石柱按照八卦方位佇立在它的周圍,像是一個個守衛著墓主人不被外界打攪的衛兵。

我們沿著修築好的石階一路向上走去,沒用多大會兒工夫就到了石台的頂部,繞過那幾根灰白的石柱走到裏麵,發現麵前停放著的並不是唐宋時期常見的漆木棺或是石棺,而是一口地地道道的青銅棺材。

“丫還真就是愛玩個新潮。”老趙一把抽出鏟子,“說實在的,要不是咱們這趟走得太費勁兒,我還真有心放這位前輩一馬。”

“得了吧你,這麼些日子甭管好的壞的,我還真沒見過你有遇見棺材不開的時候。”我擺擺手,看著徐白臉對著這口青銅棺材敲敲打打,心裏暗暗念叨著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