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何能安寧我們的心-借鑒佛的智慧(6)(2 / 3)

然而魏文長一生中這最後的絕唱,在成功的起點上、可能性上,規模上,跟九百年後嶽武穆的北伐中原固然不可同日可比,但那一種象征意義上的,試探性的,向曆史伸出的巨手,及作為,他們之間的比較還是有其明亮的一麵。

他們是一介武夫,不懂政治,或者懂得,但為了趣向,不屑為之。

天空有些暗淡。一些雨躲在雲層裏。天空一再拓延,我想那九百年後的那場風聲,想必其因子必潛伏在時間裏吧。它等待著一個機會。做著永不停息的運動。看著時空的拉伸,慢慢地積聚。慢慢地釋放。

正如我們這個飽經滄桑的民族永遠都在等待著崛起的時機吧。而此刻空氣中,鏗鏘作響的,是那場九百年後華夏民族更盛大綻放的聲響:“還我河山”。

在記錄嶽武穆一生遭遇的曆史時,有兩句話,也許是流傳於野史吧!使我深深震動。一是北伐回師後,心情愁苦的武穆問麾下驍將張憲,“天下事,當如何?”張憲答曰,“在相公處置耳。”這句話延伸的彈性非常大,後來成為製造“風波亭”之禍的一個因子;還有一句話源於金廢帝完顏亮,“若嶽飛在,大金滅矣。”這些話從另一個,極其曆史曖昧的角度,影射了他當時在宋金這場戰爭中舉足輕重的作用。或者還有性格上叛逆的一麵。

而這一切源於南宋紹興十年,金人長侵,武穆率師北伐,這場苦心經營十五年的風聲,是漢民族圖騰中,龍德顯隆,一次壯麗的爬升。在接近最高潮的時候,夭折,在使人拍斷欄杆的時候,不禁歎息曆史的無常。一切也如後來南宋大詩人陸放翁絕筆中所雲:“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

這場北伐,是嶽飛接高宗二道要求解金人南侵順昌之圍時所應。詔書所雲“一援、二取、三收複”及信中所說“中興大計,卿必有所處”,是他盼望了十五年的話。據龔延明《嶽飛評傳》及參考鄧廣銘《嶽飛傳》、劉秀生《嶽飛評傳》,他當時北伐經過多年的經營部署,恰似拉滿弓的弦,全身的力量已積蓄到位,站位、力量、巧勁揉捏融合,蓄勢待發,龔延明《嶽飛評傳》中是這樣詳細考證他整個北伐的戰略部署,

黃河北岸,李寶部盤踞東京東北,統製官梁興、邊俊、來喜等渡河進入太行山區,聯絡河東、河北豪傑,以為“騎角”;撞製統製軍馬吳琦到陝州,與中條山集合忠義民兵,切斷河南金兵同入侵關陝金軍聯係,構成掩護嶽家軍主力挺進中原的一個側翼;立足全局,最得力前軍統製張憲、姚政東援順昌劉猗,武糾西援關陝郭浩;中軍統製王貴、牛皋、董先、楊再興、孟邦傑、楊成等經略洛陽、汝州、鄭州、穎昌、陳州等河南地,並奪取東京;飛“自以其軍長驅,以瞰中原”,伺機渡河,收複河北失地;沿江布防;除留守襄陽防區外,分兵長江中遊駐留池州。

整個布局從外圍聯絡,隱兵掩護;主力挺進,四翼呼應;分兵並進,虛實莫辨等部署,有條不紊貫徹下去,同時加強與南宋另幾支北進驅敵大軍,如韓世忠、劉琦、張俊等部的遙相呼應,戰局一路呈破竹之勢,即使在宋廷下詔責令韓部、張部退卻的不利局麵下,拒絕第一道班師令,在孤軍挺進的異常困難形勢,取得郾城――穎昌大捷。宋史記載,穎昌大戰中,作為主帥之子的嶽雲此戰中“人成血人、馬成血馬”,可見戰況的慘烈,嶽家軍戰鬥力之強。

關於這些史有記載的事項,任何一個熟悉嶽將軍事的人都已了然於胸。這裏我隻想引用一個叫雲中曦朋友,千年後懷念嶽雲的一首詩部分,為那南宋朝最壯麗的一場風聲,作一個注釋。一個遙遠的屬於“八千裏路雲和月”的時代:

塞北秋風中馳來威武的你,塵土滿征衣

杏花春雨中走來默默的你,淺笑在眉梢

天邊靜靜飄過的雲

在人世間短暫的停留

在峰巔眷戀地纏繞

隻留下散落在史卷裏淡淡的芬芳

後人讀懂了你嗎?

十二從戎、勇冠三軍的將門虎子

大義赴死、少年早逝的忠臣孝子

世人知君為飛子,不知飛子有難為

知君驍勇,不知君亦善戰也

然、你並不介意被黯淡了的星光和被埋沒的功名

惟有烈烈江風知道你血戰黃沙、百死不回的毅然決然

和你凝望它時眉宇間揮不去的憂傷

追不到你生命中最後一刻的傷悲

那一刻、你耳邊響起的

是金戈鐵馬的喧囂

是兒時母親吟唱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