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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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孜別克人信奉伊斯蘭教,講維吾爾族語。[比奇中文網www.biqi.me首發]特麼對於+我隻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服飾外貌在內地人眼裏幾乎同維族人沒有什麼區別。但他們自己相互卻能一下認出本民族同胞來。這除了眼睛、皮膚和頭發同維族都有著本質的區別外,據克裏木講,他們戴的民族帽兒上的圖案,也是很不相同。我們卻看不出來。

克裏木個子不高,但人很粗壯。膀闊腰圓,小腹凸起,衣領由於不夠大而隻好裂著,褲腰卻因不夠闊而隻能係於肚臍以下。於是距離很遠,便會關注到他的粗壯有力的脖子和格外突出的肚子。在烏魯木齊機場售票處首次相遇時,他穿著一套棕色毛料西服,很便地蹲在地上讀一份維文報紙。鼻子挺直,目光炯炯,唇上配著那一抹威嚴冷峻的胡子。我便格外留心這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似乎很闊綽:左手中指和無名指戴了兩枚金戒指,上衣兜裏掛著亮出金燦燦鏈子的懷表,特別引人注目。棕紅色的老扳鞋擦得鋥亮。他發現有人注意自己,抬起頭朝我很友好地擠眼一笑。那是聰明而會心的一笑,即表現出友好,也表達了同在等民航機場的班車,卻又遲遲不見車到的旅人的共同苦衷。那一笑,一下把陌生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將成年人相互的隔膜溶解了。於是我走過去問:“報上的文章講的是什麼?”

他沒有立即回答,扭頭用那雙威嚴而生動的大眼睛,友好地打量我一番,才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說講的是‘毛主席和他的兒子毛岸英’。”

“是維語嗎?很難學吧?”

“不難學!”他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有些著急地說不難,不難,一共20多個字母,你們漢語兩千多個字,那才難學裏!”

“那好,你教我吧。”

他那因犯急而繃緊的麵部肌肉頓時鬆弛下來,流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於是,他很認真地指著報紙上的維文念,並翻譯成漢語。那股認真勁兒,就像是一時三刻便想給我教會似的。顯然,他對我這個主動要求學習維語的漢人顯出格外的友好。這樣一來,等到同車前往機場,又同機抵達喀什時,我們已經成了心心相印的老。一路上,我不停地用他教給的那幾句簡單的維族禮貌用語同人們打招呼,他便很風趣地笑。二人心領神會,意趣相投。

克裏木很重情誼,那程度很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純真癡情得令人感動。他一下飛機,便完全變成了一個專程由烏市陪我們來喀什的接待人員。不等我們同喀什地區協作辦公室取得聯係,他便用單位派來接他的吉普車送我們進城。一連找了幾家旅館,最後選定既便宜,條件也不錯的民航招待所住了下來。他跑前跑後,累得滿頭大汗,這才回家去。當晚又騎著摩托車帶著一位高個子青年看望我們。一見麵,便指著那青年說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故意把“最”字拉得老長,把大家全逗樂了。他卻不笑,又指著我,對朋友說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說著把我先前送給他的名片遞給朋友看。然後微笑著看我,顯出很自豪的樣子。當下提出,第二天下午到他家作客。

克裏木的家,就在距我們住地不遠的一條古老的巷子裏。數百年的老牆,用石灰水刷得粉白。巷子曲裏拐彎,石塊鋪就的凹形巷道,也就是水道。他的朋友開一輛麵包車載著我們,克裏木親自騎著摩托車前麵開道。巷子的街門口便立著許多老人和孩子好奇地看。克裏木左顧右盼,顯出很自豪的樣子。

家中顯然早有準備。車到門外,便見他的靦腆的妻子領著穿了節日禮服的四個孩子列隊歡迎。克裏木把摩托車往院裏一停,大聲吩咐妻子“為客人淨手。這是新疆少數民族的習俗,據說是衛生習慣,也具有宗教意味。妻子羞澀地微笑著,操起一把式樣別致的白鐵壺,由門首水甕中灌滿清水,千一盆上淋沐。我等逐個伸手於壺下搓洗。洗畢也不能擦,也不許甩,隻輕輕抖去水珠,便款款地伸著,順克裏木大女兒的指引,脫鞋進入客房。房裏布置富麗堂皇。地下鋪著地鋪,牆上掛著壁毯,皆華麗不俗。兩套俄式大絲絨沙發前,擺著同樣寬大結實的雕花茶幾。幾上複以玻璃板。其上酒具茶具餐具銀白鋥亮,多為款式古雅的不鏽鋼製品。客人剛剛落坐,就見克裏木親自由外麵舉進一顆碩大的哈蜜瓜,置於幾上盤中,遂操起一柄弓形長刀,用雪白的抹布很認真地擦拭一番,方才很敏捷地揮刀破瓜。轉眼之間,瓜已成芽,使女兒端了,恭恭敬敬逐個遞到客人手中。克裏木也不說話,麵部表情異常嚴肅認真。瓜切畢,置刀於盤,也不讓客人吃,自己端起一芽,大口啃食之。我等會意,客氣頓消,亦端瓜啃而食之。克裏木臉上浮出快樂的微笑。瓜剛吃畢,又見克裏木托進一大盤油煎米飯一類的吃食。方知是新疆有名的“抓飯”。據說是款待貴賓的,足見他的一片真情厚意。抓飯擺上幾案,滿屋傾刻飄香。但見油黃油黃的米粒間,伴以熟透的柿椒、胡蘿卜絲及蔥花薑末兒。頂端臥一條清燉羊腿。克裏木也不介紹,由餐具盤中操起一柄鋒利尖刀,用毛巾拭淨,按羊腿於飯巔,鋸而割之。俄頃,每人麵前小碗中皆有掌大一姹腿肉,其香無比,令人口涎劇增。克裏木分完肉,也不讓客人吃,自己端起小碗,伸手扣起一團飯送入口中,又佐之以羊肉,很快意地嚼。客人心領神會,亦效法抓而食之,方知其中五味俱全,越嚼越香,妙不可言,隻可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