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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我們要上路了,這一家熱心腸直把我們送出莊子。[比奇中文網www.biqi.me首發]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臨別,我們走出十多步遠了,那女兒突然跑過來,紅著臉,對我小聲說等一等,你的帶帶脫了。”說著替我仔細地挽好了子彈帶上的絆繩兒。我回頭看她一眼,發現她那水汪汪的眼睛裏竟噏著淚水。她又小聲問我多會兒還來我們莊呀?”
我很感動,認真地說明年後秋,一定再來吃你們的黃米撈飯。”
她的父母都說一定再來。”
可是,至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卻再沒有去過那個不卜名的小山莊。那一家人也許還記著我的話。我永遠忘不了那頓早飯,我真懷念那個小山村的一家人。
993年月20日
一見鍾情
在陝北農村,至今還能見到一種別處很少見到的婚姻形式,即“將老換小”。比如兩家人,一家是有父有女,另一家是有母有子,老的經媒人牽線結了婚,小的也就帶來結婚。這種婚姻,從形式上看,似乎親上加親,其實往往並不幸福。
70年代,有一年夏天,我到一個叫同岔的山村去下鄉。住在一戶社員家裏,他們的結合形式就是“將老換小”。老漢已經六十大幾歲了,老婆隻有四十來歲。老漢的女兒卻很漂亮,個子高高的,人很白淨,眼睛很大且水汪汪的,嘴小而鼻梁高高的,就是在城裏的大街上遇著,也屬於上等人材。可惜老婆的兒子生得太不可愛。瘦骨嶙峋,麵黃饑瘦,眼睛還有毛病,眼圈總是紅的,眼角裏時常聚著眼糞,笑起來就露出滿嘴的黃牙,樣子比哭還難看。就是這樣一家人,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表麵看來互敬互讓,似乎也算幸福。
他們家總共一排溜四孔土窯,坐北麵南。這樣的窯澗冬暖夏涼,人住著很舒服。老兩口住西邊那孔,小兩口佳中間偏東的一孔。?東邊那孔是存放糧食和農具的倉窯。我便住在緊挨西邊的那孔客窯裏。剛進村那天,由於已近傍晚,支書安排我住下,說就便在房東家吃晚飯。當時,老漢和女婿上山勞動還沒回來。屋裏隻有老婆兒和媳婦。我坐在院子裏看書休息,那媳婦卻拿了針線活坐在我不遠處。她的婆婆在窯裏做飯。看她的樣子,雖已結婚幾年,但年齡頂多也隻是二十一二歲,又未曾生育,其實還是一個年輕俊氣的女子。比我這沒結婚的小夥子,歲數還小些。倆人那麼坐著,各做各的事,誰也沒搭理誰。但我的眼睛的餘光,總發現她不停地朝我這邊瞭。說真的,我還從未在落後閉塞的山區農村見過她那麼俊氣的女人,其實一見麵就有些注意她了。好幾次裝作無意,眼睛離開書,偷偷看她。每次都發現她也在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分明透著一種渴望的熱情。我便很緊張地向她一笑。她的臉立刻紅了,趕忙低下頭去假裝忙手中的活,像黃花少女一樣怕羞。顯然她雖然結了婚,卻還沒有戀愛過。她的情感世界,仍然還如一個含苞未放的處女,是一片未被愛情的雨露滋潤過的純真的土地。
那天傍晚,我倆就那麼默默地坐著,隻是相互禁不住用眼神交流著那若有若無,連我們自己也感到吃驚,感到將信將疑的一種曖昧的情緒。憑心來講,我當時心中很矛盾,即希望這情緒是真實的,又希望是自己判斷失誤。因為當我的視線每次碰到她的熱辣辣的目光時,便覺得很激動,同時又有一種犯罪感,像有一隻無形的巨掌,壓迫著自己。後來我發現有幾次,她似乎要開口說點什麼,但到底沒有說。那目光顯然是在鼓勵我能打破沉默與僵持的氣氛。然而,我終於使她失望了。直到太陽落山、夜暮垂下來,他的父親和男人收工回來,我們倆一直那麼悄悄地坐著,相距隻有幾步遠,卻又仿佛相隔著千裏萬裏。
吃晚飯的時候,我和勉的父親和男人坐在炕上。她的婆婆給我們勺飯。頭一碗,照例是給客人的。勉突然上前,由婆婆手中接過飯碗,雙手捧到我的麵前。我有些慌亂地伸手去接。離得很近,不光聞到了一個女子清香的氣息,還感覺到她的胸脯在薄薄的的確涼襯衣下麵微微地顫抖著。又見昏暗的燈光裏,她的俊美的麵色泛著紅暈,目光裏閃動著大膽的激情。就在接碗的一刹那間,我的手觸摸到了她的因長期勞作而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我感到她的手指很涼。據說女人心裏發熱時,手指總是涼的。這細微的一切,他的父親和男人當然是無法覺察。她的善良的婆婆,甚至對她的積極待客很滿意,臉上顯出高興的神色。
晚飯後,她未經婆婆同意,擅自作主將自己結婚時的新鋪蓋,拿出來讓我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