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5)(1 / 2)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冬冬低聲吼起來,“你,你還有點心嗎?”

我看著他,我還有點心嗎?我笑了一下,心裏想著你既然這麼問出來,那就當我是個沒心的好了,怎麼辦呢?我看看他:“就,就各自生活,保持聯係吧。”

我跟冬冬之間的這場談話發生在靜安路上一棵梧桐樹的下麵。

初秋天氣。

有人在拍藝術照,攝影師的助手上來,客客氣氣地跟冬冬商量,是不是可以把他現在的位置讓一下,冬冬看看對方,機械性地點點頭,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他回頭看我竟頗為平靜了:“… ...其實咱們兩個會有這麼一天,我有點預感的。我知道你會這樣,我第一次親你就知道,你會這樣。”

他第一次親我的時候,那是什麼時候呢?

是我家的樓下,我們商量去紐約的事情,他低頭輕柔地吻我,冬冬有最漂亮最可愛的嘴唇,如果那個時候我的反應讓他失望了,讓他感覺到有一天我們會這般分手,那隻是我的無心之過。我當時隻是蒙了,我從沒有過比冬冬更好的親吻。這將讓我無比懷念。

“抱歉。”我還是上前幫他整理一下大衣的領子,我不能再抬頭看他,“還有印度的事情你別再追究了。就那樣吧。”

他把我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下來,搖搖頭,疏遠地,他覺得我沒有資格再為他做這件事情,也不應該再要求他怎麼做。

“這事情,我自己拿主意。”

“… …”

冬冬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子,終於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又向四周看看,忽然有種奇怪的錯覺,我覺得整個上海,我那麼喜歡的地方,那麼熱鬧而豐富的都會,因為一個人在我麵前轉身離開,這整整一座城市都空了,倒塌了。

... ...

在我打包一些衣服行禮準備回沈陽的時候,段曉書也把離婚的手續辦完了。

孩子房子都歸她,韓冰分走了兩人叁拾萬塊的存款。

我們兩個在我家聊的這件事情,我聽了納悶:“你是怎麼想的,不要他給撫養費,還給他三十萬?難道不是他出軌的嗎?那他就應該淨身出戶。”

“嗨,算了。”段曉書說,“就那麼一點工資,搬到單位的員工宿舍去了,再不給他一點存款,靠什麼生活呀?再說還有孩子呢,總不能做的太絕,我讓他們定期見麵。”

我把幾雙喜歡的鞋子裝到郵寄的紙盒箱子裏,段曉書跟我說著辦手續之前的一些細節,韓冰是不想離婚的,他說出去見人,跟女孩兒單獨吃飯,就是為了換換心情,單位裏的矛盾,家裏的瑣事太多,讓他心裏煩悶,可是他還是愛孩子,愛曉書的,他不想離婚。韓冰痛哭流涕,幾乎快給段曉書跪下了。但是曉書鐵了心,饒是他怎麼說,也堅決要離:她不認為他會改,生活裏的那些矛盾不會消失,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想要逃避想要出軌的欲望就永遠都在,韓冰才不會因為她多給一次機會就變好。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冬冬低聲吼起來,“你,你還有點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