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1 / 2)

我聞言半天沒說話,一直看著他,心裏麵有感歎,我這等打工的還是打工的,眼界最多在一個項目的成敗上。冬冬他是老板呀。

冬冬轉過頭來,握住我的手,又放進他自己大衣的口袋裏:“你勸我別查了,你自己走了也是想委曲求全對不對?那是不對的。陸家嘴是真槍實彈打仗的地方,誰也不能給對手留機會。”

我想把手從他的手裏,從他的口袋裏收回來,被冬冬緊緊拽著,不肯鬆開:“姐姐,就算沒有寧曉丹在公司裏了,你還是想走嗎?”

“… …是的。”我看著他說,“冬冬,有沒有她,我都要走的。我在上海呆了十幾年了,我想回家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終於還是鬆了手:“好吧。我給你放假。你需要自己想想。我們兩個的事情,你得想明白,說到底跟歐先生,跟寧曉丹都沒有太大關係,隻關係到你跟我。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從小喜歡你,我愛你,我不願意你走,但你是你自己的,我不能勉強留下你。無論我怎麼努力,我也不可能讓我自己比你大上七歲顯得好像跟你更加般配一樣,讓你把你之前經曆的事情抹掉。你一定要自己想明白。我給你放假,我等你就到… …”他想了想,“沈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吧,好嗎?你要是還不回來,那我,我也要繼續生活。在那以後,就像你說的,保持聯係,各自生活。”

“好。”我點頭,“好的,冬冬。”

他再沒說話,幫我拖著箱子一直走到安檢排隊的入口,周圍有人在喝最後一口水,有出發的人在囑咐送行的人回去的路上慢點開車,我從冬冬的手裏接過自己的箱子,排隊交驗過了身份證,再回頭看看,冬冬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 …

沈陽今年秋天一點都不冷。

我久未回鄉,回來了就很有麵子,親戚朋友舊同學輪流請我吃飯喝酒。但酒局的時間大多不會很長,二十多歲的時候那種吃完了飯去唱歌兒,唱完了歌兒去洗澡,洗完了澡去按摩,按摩完了再去吃飯的徹夜酒局基本上沒有了,很多人有小朋友了,晚上能玩到十點鍾已經很奢侈。

有人問起我的打算,我說想在家裏多待一陣。從他們的眼神裏,我看出來兩種猜測,有人想江悅可能是在上海賺到了錢,提前實現了財務自由,回家退休了;也有人想江悅可能是在上海混得不好,铩羽而歸。

相反對此事相對最不關心的是我爸爸媽媽。我爸爸每周兩次自行車騎行,每次都有七十公裏,他平時在家看電視的時候,也手舉灌滿的大礦泉水瓶子進行力量訓練,他們俱樂部計劃在十一月初進行一次一直到青島的長途拉練。我媽媽也在忙自己的事情,她從百貨公司退休了,每天都打扮漂亮了去一家麻將社負責收費和照顧茶水午飯,到了晚上再換好衣服去北陵公園健步走,他們的統一的運動衫是華商日報讚助的,質量挺不好的,我陪她出去一次,看見一個大爺背後“華商日報”四個大紅字的三個都掉沒了顏色,就一個“日”字完整倔強地留在那裏。

我聞言半天沒說話,一直看著他,心裏麵有感歎,我這等打工的還是打工的,眼界最多在一個項目的成敗上。冬冬他是老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