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終於讓景致散漫開的理智全數回籠。如果這時光線大盛,商逸一定能發現景致的眼睛霎時迸發出了幽幽冥火,可惜這時沒有開燈,那麼既然商逸已經火上澆油地去親了景致的鎖骨,接下來的事情瞬間發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在黑得掉渣的臥室裏,景致分開磨得亮白鋒利的兩顆虎牙,在商逸俯身下來的那一刻,如定位儀一樣極其準確地找到了他的下頜,然後抬起上身,重重地咬了一大口。

商逸:“……”

景致:“……”

死寂般的五秒鍾過去後,商逸淡淡地說:“鬆口。”

景致鼻子裏發出一個哼,在他的聲音變得陰沉之前鬆了口。景致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雖然現在看不清楚,但她的咬合肌剛才發揮得不遺餘力,非常自信明天早上商逸下頜處咬痕的顏色和輪廓一定會比今天她的吻痕還要清晰。景致屏住呼吸,耐心地等著商逸報複,結果他磨了一會兒牙,居然就這麼重新躺了回去。

景致一愣,頓時心情好極了,對剛才他的口頭冒犯也不以為意了,嘴角一彎,爪子欠揍地拽了拽他的頭發,假惺惺地說:“流血了吧?我去給您拿點藥?”

“你來親一親止血更快。”商逸緊緊攥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摸過來,在景致的臀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景致臉上一青,頓了一下又緩和下來,幸災樂禍的語氣很像電視劇裏那些怎麼看都不順眼的老鴇:“哎呀,明天商公子還要出門的吧?頂著這麼一圈東西怎麼出去呢?要不要在家多休息兩天?”

商逸一點也沒動怒,連呼吸都是沉穩的,臉上甚至還掛著微微的笑:“你不是想出門嗎,我給你出個主意。每天晚上在床上溫順一點,我可以承諾讓你每個第二天都能出去,怎麼樣?”

景致臉上一沉:“你真當我是你包養的女人?”

五分鍾後,管家按慣例端著一杯牛奶正要敲門,隔著門突然傳來重物砸在門板上的聲音。老管家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緊接著隔音良好的臥室裏突然一聲清脆槍響,與此同時,一顆子彈擦著老管家的耳垂呼嘯而過。

饒是老管家再見慣雲譎波詭處變不驚,端著托盤的手也禁不住抖了一大抖。

槍響後周圍又落入沉寂,良久都沒有任何聲音。老管家把嚇歪的嘴角扯回來,硬著頭皮敲門:“少爺,您的牛奶?”

過了片刻,隔著門板傳來商逸的聲音:“不喝了。”

管家張張嘴:“少爺,大小姐,你們還好吧?”

“……沒事。”

可憐的五十五歲的老管家端著盤子三步並作兩步爬下了樓,回到一樓的時候頭頂上為數不多的頭發甚至還在微微拂動。兩個傭人聽到槍響聲跑出來,看見一向麵不改色的老管家都一臉驚魂甫定,更加惶恐,指著樓上主臥的方向:“劉叔,上上上麵……?”

“沒事,震級沒過五級,正常釋放能量。”老管家勉強鎮定說完,把牛奶遞過去,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又閉上,再睜開,崩潰地說,“不行,我還是太害怕了,我需要暈過去一會兒。你們記得接住我。”說完就閉上眼往後一倒,不管不顧地暈了過去。

“……”

主臥裏,主戰場已經從床上轉移到了地板上。壁燈大開,可以看到商逸睡袍的脖領已經被景致扯到了腰間,景致的睡裙早就被撕成兩半扔到了角落,整個房間該碎的沒一樣完整的,淩亂得就像是颶風剛剛掃蕩過。

景致被迫躺在地板上,商逸按住她雙手雙腳:“你再敢拍回來試試?”

景致冷嗤一聲:“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商逸停了一下,思索著要不要把那句“出去一趟慣得你還真無法無天了,過幾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說出來,最後還是沒有說,隻捏著景致的下巴不讓她動,就這麼看了半晌,最後拍了拍她的臉蛋,鬆開了她:“明天讓人帶著你去買衣服。”

“……”

要不是氣氛不太對,景致一定會問他腦子抽風了吧,買衣服和敢不敢拍回去有幾毛錢的關係啊!他的腦子是怎麼繞過房間裏烏煙瘴氣的火藥味說出這麼一句完全不靠譜的話來的!轉移話題轉移得這麼囂張,這是當老大當久了手下人慣出來的爛毛病吧!

景致拿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在他身上轉來轉去,商逸已經整理完睡袍,臉上雲淡風輕,完全無視周圍碎了一地的東西,隻垂眼看了看她近乎全裸的樣子,而後伸腳勾住她的小腿抬了抬,一個微笑露出來:“不想起來,那今晚你睡地板我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