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的眼梢瞥上去,一個字一個字從漂亮的嘴唇緩緩地、清晰地吐出來:“可我怎麼聽說,你在背後說我除了臉蛋以外就不算個女人呢?”

杜衡心髒一抖,嚇得眼珠子都突了出來:“大大大小姐!”

景致冷靜地說下去:“你還說,我又難纏脾氣又大邏輯還不正常,其實在你心裏我就不該待在這裏,我就該早早地送去精神病院去是不是?”

杜衡一蹦三尺高,心髒差點飛出胸口:“這這這絕對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我指天發誓!我拿我祖宗八輩發誓!大小姐您明鑒!明鑒啊!”

景致冷嗤一聲,突然一個拐肘,撞在正饒有興致傾聽的商逸腰上,後者一時沒防備,悶哼一聲手下一鬆,景致就借機退離了兩米遠。

立時身後的保鏢想要撲上來,結果被景致一個眼神逼得硬生生停了停:“你們敢再劈我一次試試?”

“我管這個女的是誰,你當我是傻的嗎,會信你那套胡說八道?”景致衝著嘴上貼了封條的那個默藍揚了揚下巴,嘴角冷峭,“你們偉大英明的商少爺把這倆人五花肉一樣綁進來,不就是想給我看看不聽話的人會是什麼下場嗎。我告訴你商逸,讓我乖乖順著你,你想都別想。有種你就直接殺了我,有種你就不懈怠地監視我一輩子,隻要給我找到一絲機會,我保證會把我嚐過的苦頭,一分不落地全都還給你!”

景致這回離開得很快,臨走前還抓走了商逸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其理直氣壯,看得讓杜衡都在一旁嗆了一聲。

商逸不示意,也沒人敢攔著。杜衡眼睜睜看著景致撂完狠話轉身就走,沿電梯一路向下又一路到了車旁,鑽進去駛離在目光盡頭,才回過頭來結結巴巴:“老,老板,要不要追上去?”

商逸一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聞言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答非所問:“你覺得景致這個人怎麼樣。”

杜衡覷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揣摩著措辭:“這個,大小姐的美貌和手腕自然都是一流的。”

商逸眼眸裏一片似笑非笑,又拋出一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題:“你平時泡妞都泡的什麼樣兒的?”

這問題就像是戳到了敏感點,杜衡一下子振奮起來,滔滔不絕:“哎呀老板,這個嘛說起來話就太長了。按理說呢,那種溫柔可人善解人意大方明理的女人應該是最好的,這種人不管做女朋友還是做老婆都再省心不過。但問題是這種女人一般靠都是一股氣質而不是長相撐著的,雖說氣質很重要,但是吧,那個,還是不能不承認,每回看見那些特別漂亮窈窕的女人往酒吧裏一坐,那細腰長腿白皮膚大紅裙的,嘖,還是最能勾起你挑戰的欲望,雖然她們的個性往往都……”

商逸柔聲搭話:“都特別不省心,就跟景致一樣令人發指,讓你有時覺得恨不能掐死她,是不是?”

杜衡眼皮重重一跳,頓時清醒過來:“老老老板!我不是這個意思老板!我心裏絕對不是這麼想的!絕對不是!景大小姐那是什麼樣的人物,這麼漂亮的幾十年也見不著一個……”

話沒恭維完就又被商逸心平氣和地打斷:“漂亮得幾十年出不了一個,所以個性就算是曠世奇葩也能情有可原是吧?其實我覺得你剛才根本就不必那麼多廢話,簡單點兒來說就是女人下得了廚房的大都上不了床,上得了床的又下不了廚房,娶老婆娶人品,玩女人玩姿色,至於景致嘛,隻夠玩姿色,不夠……”

杜衡慌得顧不上打斷不打斷了,就差跪下來抱住商逸的大腿痛苦表忠心了:“老板!老板!我指天發誓,我絕對沒說過大小姐半句壞話啊老板!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這麼幹啊老板!我就那天在保全公司說了句看見大小姐和您現在這麼僵著我覺得很著急,其餘我什麼都沒說!真的!哪知道大小姐手眼通天第二天就知道了!那保全公司裏一定是有人偷偷給她瞎說!老板您明鑒啊老板!”

“我當然知道她跟那地方通過氣。她換傭人不就是想弄個線人進去嗎,你還真覺得我跟你一樣色迷了心竅就什麼都忘了。不光這些,她回來這兩天,你當真以為她把祖宅弄得雞飛狗跳就為了發泄?她要真發泄怎麼不順便把花園裏那些花、噴水池和那些水一塊兒給糟蹋了?再說今天,把事都解釋清楚了她還要莫名其妙拿你下涮鍋,你還真以為她那就是每月暴躁期固定發作了?她就是想找個由頭往外跑罷了。”商逸淡淡地說,“你以為她什麼都沒想,她心裏算計的比你想象的多了去。景致這個人,你要指望她有朝一日能變成一朵白蓮花,還不如指望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