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冷冷地望了兩秒鍾,合上眼一聲不吭。
回去商宅的時候天才蒙蒙亮。景致一坐下,就有管家端上來一杯剛剛研磨好的咖啡放到她眼前。管家眉眼間十分稀鬆平常,禮貌也是非常周到自然,就好像景致這幾天並未出走過一樣。景致看了看他,把他叫住,問:“商逸呢?”
“少爺正在臥室休息。”管家神色恭謹地答話,“少爺吩咐過,任何人不要打擾他,並請您喝杯咖啡,稍作等待。”
景致隨手把那杯咖啡潑了,淡淡一笑:“他是知道我回來了以後故意睡的吧?”
管家一時沒作聲,而是先去廚房,又端來一杯咖啡放到景致麵前,然後才欠了欠身,安靜地回答:“少爺說,如果您要這麼問,就讓我回答您,是的。”
“我不想喝咖啡。”景致站起來要往樓上走,“我困了,也想睡覺。”
管家一言不發地伸手把她攔住,而後微微低下眼,說:“少爺特地囑咐,您在他睡醒之前,不可以睡。您如果覺得困,喝杯咖啡就不困了。”
景致盯著他瞧了半晌,問:“如果我一定要睡呢?”
“少爺說,您如果一定要逆著他的意思來,”管家把腰弓得更矮了一點,掩飾住嘴角的一絲抽搐,開口,“他會打您屁股一頓以示懲戒。”
景致額角跳了跳,跳完仍然往二樓走。管家在她身後直起身來,看她推開一間客房的門又關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在心裏祈禱了一句,轉身也走了。
景致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她總覺得床頭有人,然而每回眯著睜開眼又發現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熟了一些,忽然覺得眼簾外霎時大亮,睜眼一看,商逸正把房間的窗簾拉到一邊,十點鍾的耀眼陽光無遮無攔地撲到她身上。
景致遮住眼皺了皺眉,正要刺他兩句,商逸先開了口:“這幾天去哪兒了?”
他說這話的同時一身黑衣黑褲,正站在床尾處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臉上罕見地一分表情都沒有,一雙眼睛裏黑沉沉一片,就像是一片安靜到死寂的沼澤地,讓人半點猜不透。
這是景致跟商逸認識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模樣。以往她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商逸統統一笑置之,興致上來的時候,甚至會陪著她一塊兒興風作浪。
她定了定神,聲音鎮靜:“隨便走走。”
商逸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來,又問:“隨便走去哪兒了?”
“哪兒都沒去。”
他突然伸出右手來,拿兩根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淡淡地說:“說實話。”
景致一皺眉,把他的手使勁撥開,目光直視著他:“說實話會怎樣,不說又怎樣?”
商逸看看她,手指漸漸順著她的胸口滑下去,掐到她的小腹上,慢慢地說:“說實話就少受點苦,比如說,不打屁股。不說實話就多受點苦,比如說,多揍一頓屁股。”
景致按住他的手,目光也冷下來:“你敢揍我試試看。”
她的話音剛落,就覺得眼前一花,人已經被壓著趴在了商逸的腿上。緊接著景致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睡衣被人撩到腰上,再接著屁股上就被重重地落了一巴掌。
景致以前從沒挨過打,以前連景肅年都沒舍得打過她一下。一怔之下大怒,隨即就要反抗,但她被商逸下了力道壓住,連翻身都不能,還沒有來得及還手,就察覺到商逸的手又抬起來,下一秒又重重地落了下來。
商逸的手一下一下地落下來,聲音清脆,中間都沒有間歇的時候。景致先是想反抗,結果沒有成功,反而被揍得更重;後來改為趴在商逸腿上開始大罵他人渣無恥卑鄙滾開你去死我問候你全家祖宗十八代,但商逸完全無動於衷;最後商逸揍了不知多少下,景致痛得眼冒金星,連詛咒他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口咬在被單上,恨不得那就是商逸的皮肉和骨頭,讓她全部咬下來然後扔去喂狗。
商逸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景致隻覺得那裏鑽心地痛又鑽心地麻,甚至後背都連帶疼得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