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七夕節那日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陸良玉隻知道,後麵她再有意無意地提及訂婚的事情時,女兒並未反對。
少男少女扭扭捏捏,也問不出什麼。陸良玉知道他們二人是默認了,心一橫,挑了個好日子,做主將婚定了下來。
正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
就算日後世事變遷,少年人的這顆真心也是純粹的,感情也來得更真摯一下。
訂婚之後,眼看著接近中元節,一行人繼續趕路,直奔漠北的蔣家大軍而去。
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昨日,但陸良玉確確實實,已有十多年之久未見到蔣欽勇同李修穆了。
京中同漠北兩地相隔數千裏之久,到底音訊難通,來往不便。
遠遠望見的漠北,一如陸良玉想象的那般,浩瀚的大漠,遍地的沙土。蔣家大軍親自迎接,獵獵大旗,匹匹駿馬,卷起一地的煙塵。
“恭迎鎮南侯。”
出來迎接的,是蔣欽勇的二哥蔣欽悍,人如其名,虎背熊腰,一臉濃密的絡腮胡,剽悍得很。
蔣家與鎮南府同為昔日七皇子登頂的左膀右臂,落難時,也是得鎮南侯相救,才保下了一家數十口的項上人頭。
對於鎮南侯府,自然是感恩戴德。
眾人寒暄一番,鎮南侯府的馬車跟著蔣家的大軍,隻聽得遠處馬蹄聲響起。
“必定是小妹。”蔣欽悍高興地大聲道,一看就是大漠遼闊土地孕育的爽朗漢子。
不待陸良玉往外看去,秦和光已經將頭伸了出去,果不其然,看到一隊人馬疾步駛來。
帶頭的正是蔣欽勇,她快馬加鞭,截下了眾人。
許久未見,蔣欽勇竟絲毫不顯老態,反倒是從內生發出了一股子蓬勃生機,沒有半點從前在宮裏頭的羸弱無力。
不愧是漠北的巾幗女兒!
蔣欽勇一見陸良玉,激動地抱緊她,她本就不善言辭,眼下一激動,更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眼角噙淚。
“舅母,舅母,我想要你教我騎馬。”一側的秦和光見狀,笑著提議。
“你看我,還哭了。”
蔣欽勇一抹眼淚,仔細端詳著秦和光,一如其父的出色容顏,又繼承了母親的機敏,落落大方。當下喜歡得緊。
牽過自己的愛馬便讓秦和光上馬,想要一試身手。秦和光苦練多年,就等著此日呢,利索地翻身上馬。
“好,隨我來。我帶你去跑跑。”二人都是性情中人,一溜煙的功夫,已經跑沒影了。
其餘人相視一笑,前去宴廳。
蔣欽勇的父親尚在,滿臉皺紋卻眼露精光,身穿鎧甲,是老當益壯。
餘下的則是蔣欽勇的幾個高大的哥哥,中間夾雜著一個文弱的李修穆。
“姐姐。”
許久未見,李修穆竟然蓄起了小胡子,好似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在一堆大胡子中,顯得格格不入。
李修穆現在軍中擔任軍醫,蔣家幾個兒郎均是上戰場打戰的精裝漢子,一直重武輕文,如何能看得起李修穆這個書生。
李修穆能獲得蔣家人的認同,背地裏可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前幾年弱冠之後,才好不容易成婚,膝下得了一子,年紀尚小,躲著不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