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海灘陳屍(2 / 3)

還有蕭傑、蔡東晨,他們也很可怕,他們曾經和陳嘉楠很親近,可以,麵對陳嘉楠的屍體,他們都麵無表情,一個個無動於衷……

徐妍的心不斷地往下沉,她覺得這些站著的人,和躺在地上的死屍一樣冰冷、一樣讓她害怕——爸爸媽媽不同意她退學,隻給她辦理了休學手續,說一是因為在威華藝校畢業後好找工作,再者半路轉大學太費事,所以她在休了大半個學期後,又極不情願地回來了。雖然陳思雨的案子破了,可結果是徐妍不願意接受和麵對的。徐妍作夢也沒有想到,凶手會是慈眉善目的陳嘉楠。陳嘉楠拒捕跳海後,生不見人、死不見鬼時,徐妍就覺得威華藝校裏危機四伏,以至於晚上睡覺都無法安穩,她常常被一些可怕的噩夢驚醒,好在方勤和賽玉飛她們都了解緣由,不怪她晚上睡覺大呼小叫,要不,可能沒人願意跟她住同一個宿舍;現在,陳嘉楠的屍體就這麼不堪入目的橫陳在眼前,徐妍感到更害怕,她總覺得陳嘉楠的鬼魂就站在他們這些人中間,冷冷地一個個盯著他們看,隨時會撲在他們哪一個人的身上,借著這個人的身體來報仇雪恨……

徐妍生生地打了個寒戰,此時,她感覺那樣驚惶、恐懼、孤單和無助,她很想逃離這片沙灘和這熟悉的人群。

那邊,方勤撫摸著沙子,想,那具屍體到底是不是陳嘉楠……矛盾重重的思緒又攪得方勤心亂如麻,不堪回首的往事想起來就讓她頭疼。

等了很久,終於看到蕭傑他們走過來了,方勤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那屍體確實是陳嘉楠了,她隨大家一起沉默著,走向停在路邊的汽車。

公路上,有不少司機停下來探頭探腦,有一個說:“真他媽嚇人,我昨天傍晚還打這兒走了一趟,那時候天陰沉沉的,就覺得鬼氣陰森的……”

“市中心廣場那邊,撞死一個,碰上吊死鬼了……”另一個滿臉驚惶地說。

……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話在徐妍心裏引起軒然大波,她驚惶惶地回頭看了看遠處陳嘉楠的屍體,竟然覺得陳嘉楠的屍體在很微妙地移動,而陳嘉楠那雙緊閉著的腫眼,詭異地睜開又合攏了……

徐妍趕緊回過頭來,看到蕭傑拉著方勤的手,親密地走在她前麵。徐妍衝著蕭傑和方勤的背影瞅了兩眼,陳嘉楠屍骨已寒,而人家蕭傑和方勤自從經曆了那些磨難,兩個人的感情更加親密了,人前人後儼然神仙慕侶,都不知道陳嘉楠的鬼魂看了這一幕是不是會心生嫉妒呢!心裏有嫉恨的鬼是很可怕的……徐妍不由自主打了兩個寒戰,快走了兩步,走到蕭傑和方勤的前麵去了,她害怕落在最後麵——離陳嘉楠的屍體最近。

可是,不知怎麼,徐妍還是感覺陳嘉楠就在她身後,就在蕭傑和方勤中間……

“下午我們開案情總結分析會,你們隨劉校長一起來聽聽吧。”告別時,王科長對大家說,歎了一口氣,他又說,“唉,事兒真是多,市中心廣場那邊,那場車禍邪性得很,我們仔細做了檢查,司機不是酒後駕車,出租車也不存在什麼故障,據周圍的居民反映,昨天晚上,昆崳路的路燈照明情況也很正常,那個司機家庭和睦幸福,他本身沒有精神病史,也不存在其他自殺隱患,真搞不懂,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狠勁兒往牆上撞呢?我還得和他們一起去調查一下,你們先回去吧,下午見。”

田路聽了,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遠處沙灘上陳嘉楠的屍體,陳嘉楠的屍體和早晨看到的那個司機扭曲變形的臉重合在一起,不斷在田路的腦海裏重播,他心裏悶得緊,使勁兒深呼吸了一下,卻覺得呼吸進身體裏的空氣,又腥又臭,讓他難以忍受。

田路轉過頭來,就看到徐妍臉色慘白,目光呆滯,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其他的人都上車去了,田路拍了拍徐妍的肩膀,說:“我們走吧。”

徐妍很順從地跟著田路上了車,坐下來,身體繃著緊緊的,她回想起剛才那兩個司機和王科長的話,想象空間無限放大,昨晚的雨夜裏,死在昆崳路上的那個司機看到了什麼……徐妍全身發冷,呼吸艱難。

徐妍不可抑製地想,聽說那些心事未了的冤魂野鬼,投胎轉世之前,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生前算計她的人報仇,還會不分清紅皂白地殺人……一定是陳嘉楠的鬼魂報仇來了,陳嘉楠活著的時候,要做的事兒都還沒做完,就那麼“一事無成”地死了,怎麼也不會甘心的……

是的,坐在車裏的這些人,除了她徐妍,都是陳嘉楠惦記的,蔡東晨是陳嘉楠的心上人,賽玉飛、蕭傑和方勤欺騙陷害了陳嘉楠……天啊,是不是,陳嘉楠先找上了那個司機?那麼,下一個,陳嘉楠會找上誰?她會不會把這車裏的人,變著花樣全都殺死?

這些可怕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地湧進徐妍的腦海,她冷汗淋淋,感覺全身裹著一層冰。她的左邊是田路,右邊坐著方勤,可她突然覺得,她分明就坐在一群死人中間,被拉向一個群魔亂舞的地方。

徐妍心驚膽戰地回頭看看車後麵,她覺得車窗外,陳嘉楠的鬼魂緊追不放,飄在那裏,張牙舞爪!

徐妍轉過頭來,覺得脖子後麵涼風陣陣,她咬著牙堅持著,她知道這些想法不對頭,但那種來自心底的恐懼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了上來,她無處可逃,就在那些可怕的想法裏,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