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在靈魂深處刻上某個人的印記,你會選擇延續過往的愛戀,還是無牽無掛的開始另一段嶄新的旅程?
我們總是下意識的想起,他應該有一個淺淺的酒窩,他的手指應該幹淨而修長,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應該裝滿了某個人的倒影。
可是那究竟是我們一廂情願的以為,還是連孟婆湯也洗不去的印記?
習慣讓我們記住了一個人的存在,我們卻在不知不覺之中弄丟了愛情本身。
她不應該哭。
起碼在這一個安寧美好的瞬間,她不應該哭。
他就在她的身旁。
即便他那一頭肆意飛揚的青絲已經成了灰白相間的銀絲,即便她已經忘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
可是那些不經意間恍惚的錯覺,似曾相識的片段,理所當然的靈犀。
全都是刻在彼此靈魂深處的烙印。
她本應感激。
感激無論經過多少滄海桑田都沒能抹去那些印記,感激無論經過多少艱難險阻他們終於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可是越是感激反而越是傷感。
我們終於能夠回到彼此身旁,卻弄丟了我們之間所有的過往。
我還記得你總是穿這一身張揚狂放的紅衣,我還記得你的容顏就是這世間最美的風華,我還記得你生氣的時候就像個孩子一般蠻不講理。
可是我卻忘了當初為什麼會相愛,似乎就連愛這個字也已經無從說起。
如果所有的過往都已隨著記憶煙消雲散,那麼這樣的重逢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哭什麼?”
“為什麼要來找我?”
“你說呢?難道你當真認為我是為了那些什麼該死的敵方機密?”
“我不是。。。”
刑皺起了眉頭,鉞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了他的話,可是接下來又頓住了。
該怎麼說呢?
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似乎一切都隻是她自以為是的胡思亂想,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心裏那些忽上忽下的惶恐不安。
“若真是為了刺探敵情那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出手。可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什麼要以身犯險親自跑到煜都去?”
刑突然沉默下來,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鉞,伸出手輕輕擦去了鉞眼角的淚痕。
“如果我說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你呢?”
“不可能!你明明都已經忘了。”
鉞猛的抬起頭回望著他,她多麼希望這是真的,可是所有的理智都告訴她這不可能是真的。
“我是忘了,可是當時我心裏突然有一種極其強烈的感覺,如果那時我不去煜都,將來一定會後悔,所以我就去了。”
“那時?”
“不早也不晚,你剛出現在煜都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
“什麼?!既然你那時候就已經在煜都了,那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才。。。”
“當時我並不知道我究竟要到煜都去找什麼,直到見到你才有所察覺。可是我根本想不起關於你的任何事情,再加上你不僅和軒王有關,還住在祁律的地方,所以我並不想輕舉妄動,但是卻意外的在你房間裏找到了這個。”
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看到了牆上掛著的諸天。
諸天和鉞心,雙鉞在上,長刀在下,諸天的弧度剛剛好包圓了雙鉞的鋒刃。
多麼親密無間的姿態。
鉞目光複雜的注視著牆上掛著的兵器,有一句話卡在了心裏卻怎麼也沒有勇氣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