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蘿猛然間明白了,眼前一亮,忍不住低聲道:“母親,你,你該不會有了小寶寶吧?”

寧氏聞言,臉色頓時變了。

她皺眉,低頭細細思量。

夫君上一次歸來還是三個月前,這三個月裏,她下麵偶爾有些見紅,卻量不多,該不會真是有孕了?若是有孕,那腹中胎兒並不穩?

阿蘿看母親臉色,心中越發肯定自己猜測,如今隻恨身邊沒個有身子的過來,好讓她聽聽若是懷了胎兒,那胎兒心跳是不是如自己所聽到的。

“母親,該不會我真要有個小弟弟小妹妹了吧?”

“不可胡說!”寧氏猛然起身,淡聲斥道。

說完這話,她仿佛又覺得自己對女兒太有嚴厲,神色稍緩:“明日請了大夫來,一切自知分曉,你小姑娘家的,許多話,是不該亂說的。”

“嗯嗯嗯嗯嗯!”阿蘿一口氣不知道多少個“嗯”,還一個勁兒地點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這邊魯嬤嬤回來了,寧氏又吩咐了魯嬤嬤幾句,無非是好生照料阿蘿的,之後便徑自回屋去了。

阿蘿在魯嬤嬤伺候下重新躺在榻上。

也或者是母親這邊所用的熏香她更喜歡,也或者是剛才和母親那麼一番話讓她心裏稍微放鬆,她竟很快便覺得眼皮沉重,竟是要睡去了。

“嬤嬤,你說旺財什麼時候生小貓啊?”她在即將沉入夢鄉時,還忍不住這麼問。

魯嬤嬤見自家姑娘含糊其辭仿佛說夢話,不免好笑:“好生睡你的吧,這做著夢還操心旺財生小貓的事兒。”

要說起來,自家姑娘這小腦袋不知道都想些什麼。

“二哥哥院子裏的阿景媳婦是不是也要生小寶寶了?”她拚命抵抗著困意,又問起了阿景媳婦。

在聽到魯嬤嬤肯定的回答後,她不免胡亂想著,明日可以去聽聽阿景媳婦的肚子,若是裏麵動靜和母親腹中一樣,那母親也是要生小寶寶了。

隻是,還沒想個明白,她便終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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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年紀還小,操心太多,這一覺她睡得十分香甜,待到醒來時,已經有細碎晨光自窗欞透進來。母親院落這西廂房是雙色鴛鴦美人蕉,到了這個時節已經敗了,幾枝垂葉影影綽綽地在窗前搖動。

她懵懵懂懂地坐起來,抱著錦被:“嬤嬤,母親可曾請了大夫?”

魯嬤嬤本來是看她睡得香甜,又想著她昨晚不知道說了多少旺財生小貓的胡話,便不忍心叫她,想讓她睡個好覺。如今看她一醒來,就記掛著大夫,一時也是感慨:“到底是母女連心,雖說姑娘不養在太太房裏,可也著實牽掛著太太呢,也是姑娘是個有孝心的。”

當下一邊吩咐丫鬟們準備給姑娘洗漱,一邊取了早已經備好的衣裙給阿蘿穿戴。

“太太請了大夫過來,如今正診脈呢,這會子大夫還沒走。”

阿蘿一聽,卻是心急,當下連鞋襪都顧不得,隻穿著中衣就要往外跑,也虧得魯嬤嬤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硬按著給她穿上了衣裙鞋襪。

待穿戴整齊了,她便撒丫子往母親正房跑去,跑過去的時候,卻見母親身邊的大丫鬟絲珮正陪著一個大夫模樣的男人離去,心裏約莫知道,這是今日母親請的大夫。

敢情已經診出來了?

到底是病了,還是懷了身子?